她小心翼翼地拔開瓶塞,滴了一點化骨水在嚴青鸞的臉上。
沾到化骨水的面板立刻冒起了煙,二人都向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只見那一點化骨水竟像是鐵水遇到了冰一般,迅速向著面板內滲去,發出滋滋的響聲。
不過片刻功夫,屍體的面部就已經被蝕穿了。
“竟然……這麼厲害……”陳鈺笙目瞪口呆。
她很快回過神來,小心地將化骨水均勻地灑到屍體上。一整瓶化骨水灑完,嚴青鸞便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不見了,除了地上的一片焦黑和放到一邊的衣裳首飾,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地上要蓋一蓋。”天上下著雨,地面有些泥濘,周清言從一旁移了些草過來,再在上面使勁踩了踩,就看不出異樣了。
陳鈺笙抱著那一團衣裳首飾,在裡麵包了一塊石頭,遠遠地繞到水潭另一邊丟了下去。
“這樣就成了。”跑回來之後,陳鈺笙拍著手上的土,氣喘籲籲地說,“小言,她究竟是誰呀?為什麼要殺你?”
周清言無語:“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幫我把屍首毀掉了,萬一她不是壞人,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陳鈺笙撇嘴:“你才不會騙我呢!”
她挽著周清言的胳膊:“走吧,這會兒黃槿早就回來了,怕是找不見我正急著呢!”
周清言“嗯”了一聲,邊走邊仔細掩蓋著地上的腳印。
雨略大了些,兩人也加快了動作,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嘖。”
淮徹蹲在樹上,將一切盡收眼底。
“隋健那老東西,什麼都敢給,陳家那丫頭也是個膽大包天的,萬一那化骨水一不小心在荷包裡打碎了,哭都沒地方哭。”
他從樹上飛身而下,嘴裡叼著一根草:“就知道這丫頭不會嚥下那一口氣,但在這佛門淨地殺人……嘖嘖嘖嘖,阿彌陀佛,佛祖莫怪,要怪就怪那個姓嚴的丫頭,是她先動手的。”
淮徹一邊搖著頭,一邊將周清言蓋上的那塊草用腳踢開。
化骨水落在地上寸草不生,眼下瞧著是蓋住了,再過上幾日,這一塊地上的草都會枯萎,豈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別人這裡有問題麼?要先將一整片的土全都挖掉,然後再移草過來才行。
“唉,命苦啊!”他長嘆一聲,認命地開始挖土。
……
黃槿回來沒見到陳鈺笙,果然急的不行,將守在外面的家丁們罵了一頓,又急急去尋寺裡的住持,讓他們幫著找人。
前次小姐已經被擄走過一回了,如今若是再出了事,今日跟著來的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幸而這時候兩個孩子挽著胳膊回來了,黃槿心口一鬆,險些哭出來,撲過去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見陳鈺笙全須全尾地站在面前,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仍是忍不住要念上幾句:“小姐,臨行前夫人便交代過,您身邊是一定不能離了人的!前次將您擄走的那兩人,到現在仍沒有查明身份,若是他們還有同夥,還在暗中窺伺著,今日您獨自跑出去,豈不是給了他們最好的下手機會?您……唉,您以後別這樣了吧!”
陳鈺笙自知理虧,嘟囔了兩聲“我又不是孩子了”“哪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之後,還是應了下來。
雖然黃槿沒有說周清言什麼,但她難免心虛,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好好的陳家小姐,日後的貴妃娘娘,怎麼自打認識了自己之後,幹的淨是些殺人放火的勾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