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笙拿起一塊放入口中,口齒不清地說道:“小言你真厲害,母親還誇你來著,說你比我懂事。”
她的眼睛撲閃著,驕傲地哼了一聲:“我說那當然了,小言就是最厲害的!”
馬車晃晃悠悠地向前駛去。
周清言看她吃得急,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小心別噎到。”
陳鈺笙接過茶杯,臉頰鼓鼓的,對她粲然一笑,神情天真。
前世她也喜歡吃杏仁酥,有一回從周清言那裡離開之後便病了,太醫說她中了毒,最後查出是下在周清言讓丫鬟端來的那盤杏仁酥裡。
所幸周清言對她同樣早有防備,平日裡她都是親自在小廚房裡做點心,因為知道陳鈺笙喜歡杏仁酥,所以獨獨這一份是讓宮女去禦膳房取的,從頭到尾都在食盒裡放著,不管是她還是她的人都沒有碰過一次。
二人的那一次交手,最後以處死了幾個禦膳房的下人做了了結。
這會兒看著陳鈺笙,周清言的內心頗為複雜。
“小言你做的杏仁酥真好吃,”陳鈺笙誇贊,“比我家裡做的好吃多了,更不用說外面買的,甚至宮裡禦膳房做出來的都比不上!”
周清言笑笑:“你吃過禦膳房裡做的?”
“當然了,”陳鈺笙說道,“每逢過年的時候,我都要跟著母親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皇後娘娘知道我喜歡吃杏仁酥,每次都特地讓宮女給我端一盤子過來。”
“你還去給皇後娘娘請過安?”周清言說道,“我就只在上次祈雨的時候遠遠地看過皇後娘娘一眼,那會兒皇後娘娘的腳扭傷了,如今也不知道好了沒。”
“母親說皇後娘娘還躺在床上呢!”陳鈺笙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知道的統統告訴了她,“你記得上次祈雨的時候,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那個姑娘嗎?我告訴你哦,她現在成了林寶林啦!”
“林寶林可得寵了,皇上特別喜歡她。你別看她現在位份低,但後宮裡面沒人敢欺負她。前些日子就因為打了她一耳光,連貴妃娘娘都被皇上責罰了呢!”
周清言問道:“貴妃娘娘為何要打那位林寶林的耳光?”
“這我就不知道了,”陳鈺笙吐了吐舌頭,“不過大概也能猜到,無非就是想要給林寶林一個下馬威唄!只可惜正巧被皇上撞見,當即便動了怒,罰貴妃娘娘禁足五日。”
“這麼巧?”
陳鈺笙嘻嘻笑了起來:“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巧合,我看是貴妃娘娘被林寶林算計了。”
她年紀雖小,可這些後院的手段見得不少,陳家又有將她送進宮的心思,所以陳夫人偶爾也會同她說一些。
“那皇後娘娘就這麼看著?”周清言問,“皇後娘娘是一宮之主,林寶林和貴妃娘娘不睦,她應當從中撮合著才是。”
“皇後娘娘巴不得有人能壓貴妃娘娘一頭呢!”陳鈺笙一針見血地說道,“林寶林能夠這樣快就在後宮裡站穩腳跟,背後靠的就是皇後娘娘。她對皇後娘娘也十分忠心,我娘說她每日都伺候在皇後娘娘身側,比宮女還殷勤——哎,前面那是怎麼了?”
馬車停了下來,周清言從車窗裡探出頭去,看到前面有一輛馬車停在路中間,似乎是出了些問題。
這條路窄,那輛馬車一停下,她們便過不去了。
陳鈺笙正想著讓人上前問問,卻被周清言攔住了。
“有人上前幫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等著便是。”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面的馬車,說道。
上前的是個面容周正的年輕人,他隔著車窗問了車中的人幾句,那車窗上的窗簾掀開了一條縫,很快又放下,嚴青鸞那張明豔的面孔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