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說那成華寺靈驗嘛!”
孩子永遠是女人聚在一起時最大的談資,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成華寺上,倒是沒人揪著方才那夫人說錯的話做文章了。
嚴夫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想到女兒讓她做的事,咬咬牙鼓足了勇氣湊上前去。
“那成華寺當真靈驗?”她努力做出興致勃勃的樣子,說道,“我家媳婦的肚子一直沒動靜,過些日子我帶她也去拜拜!”
幾位夫人面面相覷,相互又笑著說了幾句話,便各自找藉口離開了。
沒有一人接嚴夫人的話。
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方才她和承懷伯夫人一唱一和,句句都在給於氏難堪,若於氏只是個同葉家一起做生意的掌櫃便也罷了,如今聖旨都已經下來了,於氏往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忠勇侯夫人,誰還敢小瞧了她。
這個嚴夫人一身素服,眼看就是來給於氏添堵的。若不是方才田氏同她說話的時候還算客氣,她們這會兒就要說出更難聽的話來了。
瞧你這一身打扮,夫婿剛離世沒多久吧?這個當口要是你兒媳當真有了身子,也不怕你兒子出門被人戳脊梁骨!
嚴夫人哪裡想得到這些,她侷促地站在那裡,正想著要不要再湊過去,忽然有個丫鬟走過來,對她恭敬地說道:“嚴夫人,嚴姑娘身子不適,讓奴婢過來同您說一聲,要提前回去了。”
嚴夫人如蒙大赦,連忙問道:“青鸞她怎麼了?眼下人在哪兒?”
那丫鬟微笑著說道:“夫人請跟奴婢來。”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嚴夫人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從角門出了葉府,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門外。
丫鬟做了個“請”的手勢,嚴夫人將信將疑地上了馬車,頓時被眼前的嚴青鸞嚇了一跳。
“青鸞!”她撲過去,抓著女兒的手問道,“你、你的眼睛怎麼了!啊,你怎麼還換了衣裳——”
忽然間,她福至心靈,看向女兒的目光滿是驚喜。
——莫非她已經和侯爺成了事?
越看嚴夫人越覺得就是這樣,否則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重新梳頭,換上一身新的衣裳?
然而嚴青鸞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目光呆滯,彷彿失了魂魄。
嚴夫人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她回應,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能叫青鸞這般失魂落魄,定是因為那葉明善佔了青鸞的身子,卻又不想負責!就是仗著自己位高權重,想要將她們母女兩個草草打發走!
一團火焰從嚴夫人心頭竄了起來,她有些佝僂的背彷彿都挺直了,猛地一把拉開了窗簾,對著那正要離去的丫鬟喊道:“等等!”
丫鬟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微笑地看著她:“嚴夫人可還有什麼吩咐?”
“讓葉明善來見我!”嚴夫人自覺佔理,語氣也不由高亢起來。
丫鬟的語氣古怪:“夫人想讓……侯爺來見你?”
“是!”嚴夫人叫道,“他欺負了我女兒,難道就要這麼遮掩過去不成?我夫君為了他戰死沙場,眼下他就這麼對我們孤兒寡母!今日若是他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告到皇上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