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來尋人的田氏。
田氏看到嚴青鸞悽慘的模樣,倒抽了一口涼氣,目光立時便落到了淮徹身上。
“是你將嚴姑娘傷了?”她語氣嚴厲。
畢竟嚴青鸞是客,若是葉府連到府上來的客人都護不住,以後旁人還有誰會放心與葉家來往!
“是淮徹叔叔救了我!”
淮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周清言說道:“田嬸嬸,方才那個嚴姐姐想要殺我,多虧了淮徹叔叔!”
她的話說得含糊,落在田氏耳中,嚴青鸞眼下的模樣,便是淮徹動的手。
淮徹張口結舌,剛想反駁,就看到周清言揚起了一個天真感激的笑容來:“淮徹叔叔,多謝你!”
笑容甜美,聲音真摯,那目光卻是明晃晃的威脅。
淮徹摸了摸鼻子,只得認下了。
“我只是碰巧路過而已……”
田氏卻已經變了臉色,她慌忙蹲下身子,在周清言身上摸來摸去,最後視線落到了她脖頸上那一圈淡淡的紅印上。
“來人!”她的聲音裡像含了冰,“將人帶到侯爺那裡去!”
流了許久的淚,嚴青鸞的眼睛已經漸漸能模糊視物了。
她認出眼前的人來,掙紮著想要撲過去:“田嬸嬸,方才那人說什麼皇上賜婚——都是騙人的對不對?您告訴我,這都是他騙我的!”
那兩個婆子牢牢地抓住了她,不叫她掙脫。
“我當不得你一聲‘嬸嬸’,”田氏冷冷說道,“有什麼話,等到了侯爺面前再說吧!”
“侯爺……對,我要見侯爺!”嚴青鸞不再掙紮,任由那兩個婆子半拖半拽著她向前走去。
葉明善正在前廳與賓客說話,有下人匆匆過來耳語了幾句,他面色不變,同身邊的人說了一聲,便跟著去了內院。
葉謹言遙遙地看見,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也跟著一併去了。
一進屋,葉明善便瞧見田氏將周清言抱在膝上哄著,葉俞言和葉時言也是一副受了驚的樣子,而屋子的正中,地上卻跪著一個女人。
他繞過那女人,走到周清言面前,一眼便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痕。
“誰幹的?”問話的卻是葉謹言。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心就被殺意和憤怒充滿。
田氏緊緊抿著唇,目光落在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葉謹言的手在袖中收緊了。
回京之後他不能隨身攜帶佩劍,然而身上卻總是帶著匕首。
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抬起頭,看到葉明善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那女人。
“嚴青鸞。”葉明善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嚴青鸞倏然抬起頭來,臉上閃過哀慼和痛楚,最後被喜悅所替代。
“葉伯伯!”她掙紮著向前爬去,“他們、他們說皇上賜婚了……葉伯伯,他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