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善笑了一聲,目光溫柔:“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也無妨。”
蘊了許久的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於氏慌亂地用帕子遮住了臉。
田氏適時上前,笑著勸眾人重新落座。
“當初大哥帶著大嫂入京的時候便說,大嫂在京中並無親眷,成親的話,連個送親的孃家人都沒有,我們高高興興的,大嫂作為新娘子,怕是會覺得冷清委屈,故而便暫且將親事按下,只等進宮求了皇上賜婚,再將大嫂風風光光地迎娶進門。”
她的目光掃過承懷伯夫人,在她身邊的嚴夫人身上停留片刻:“誰承想,這些天外頭的風言風語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不是明擺著嫌皇上賜婚的聖旨來得慢了麼?”
承懷伯夫人面色一白,額上也出了汗。
林知許才剛入宮,正是聖眷正濃的時候,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今日鬧出這一遭,很可能會遷怒於她!
她雖不在意林知許過得如何,可為了能讓她入宮,單是施粥,林家就花了數萬兩銀子了!
更別提她入宮之後,林家流水一般送進去的錢了!
承懷伯夫人訕笑著向著於氏走了兩步,想要同她說幾句好話,把方才那一樁事揭過去,卻被田氏擋住了去路。
“這會兒大哥大嫂正高興呢,林夫人便不要過去了吧?”她笑吟吟地說道。
承懷伯夫人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只得賠著笑說道:“方才……方才我吃醉了酒,胡謅了幾句,還請二夫人幫著在大夫人面前解釋幾句。”
田氏瞥了一眼她桌上的茶水,並沒有拆穿:“大嫂一向心胸寬廣,不會在意的。”
畢竟林家有個女兒剛進了宮,不好直接撕破臉。
況且那承懷伯夫人只是蠢,而不是壞。
想到這裡,田氏又看了嚴夫人一眼。
嚴夫人已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這會兒正微垂著頭,消瘦的身子裹在素服裡,與周遭的花團錦簇格格不入。
田氏笑著與眾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帶著下人先行離開了。
她去找了葉明善,開門見山便問道:“大哥,那嚴修究竟是怎麼死的?”
葉明善一愣,沒想到她會忽然問起嚴修。不過還是答道:“是在押送袁紇摩回京的路上,被袁紇摩當成人質所殺。”
田氏眉頭緊鎖:“今日嚴夫人也來了,可我瞧著,她對於氏……對大嫂似乎有些敵意?”
葉明善咳嗽一聲:“如今尚未成親,你喚她大嫂未免不妥。”
田氏無語:“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葉明善見她表情不似開玩笑,便也正色問道:“她做了什麼?”
田氏一五一十將她與承懷伯夫人的對話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道:“從前嚴夫人也曾來過葉府,那時候的她,雖說算不得八面玲瓏,卻也是十分知進退的一個人。今日她說的那些話,看似無心,卻句句往大嫂……往於氏身上引。”
葉明善也皺起了眉,他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今日她可曾帶了嚴青鸞來?”
嚴青鸞是嚴修的女兒,田氏也是見過的。
聞言,田氏略想了想,點頭道:“是來了的,我在門口瞥見一眼,不過方才並未見到,興許是去別處逛了。”
“找到她。”葉明善吩咐道,“若嚴夫人有什麼不對,她一定會清楚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