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關上門,陳鈺笙便立刻催促周清言開啟那匣子。
“你快看看,還缺什麼嗎?”她說道。
周清言將匣子放到了桌上,開啟蓋子,裡面裝著十幾個瓷瓶和紙包。
她拿出一個瓷瓶,瓶底寫著“軟筋散”三個字。
還有蒙汗藥,逍遙散,化骨丸,斷腸丹……周清言“啪”地一下合上了匣子。
對面的陳鈺笙伏在桌上,雙手撐著臉,滿臉邀功的表情。
“你留了多少?”周清言面無表情地問道。
陳鈺笙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就……就每樣留了一點……”
怕周清言不高興,她連忙解釋道:“我就是想著,上次被抓走的時候,我手上要是有這些,興許自己便能殺了他們呢?也不至於叫你被那混蛋打上一巴掌了……”
周清言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好像把她帶壞了。
“留著防身也好,”她說道,“只是裡面有幾樣是劇毒,你千萬不要用手碰。等回頭讓我娘給你做個荷包,裡面有小袋子的,你分開放在裡頭,就可以隨身帶著了。”
“那我要和你一樣的!”陳鈺笙得寸進尺。
周清言在她頭上戳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你是怎麼瞞過家裡人的?”她問。
“裝病咯!”陳鈺笙說道,“先同奶孃提了一嘴,說在外面聽人說城西有個郎中醫術了得,能妙手回春,晚上我便裝作被夢魘住了,又哭又鬧的。家裡請了幾個郎中過來都沒法子,後來奶孃想起來了,讓人去城西請隋郎中過來試試,我見請對了人,就不哭了,家裡人都覺得隋郎中厲害,便讓他留在府上給我開方子。”
“等等,你怎麼知道請對了人?”周清言問道,“我只知道他在城西,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你怎會知道?”
“你要是見了你也能一眼認出來。”陳鈺笙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一個郎中能這麼邋遢,頭發亂糟糟的,一身酒氣,若不是我哭得實在厲害,他根本進不去陳家的大門。”
“……那你爹孃也放心他給你診治?”
陳鈺笙得意地笑:“不放心也沒法子,我哭了整整三個時辰,再哭下去就要昏厥啦!母親心疼得不行,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周清言的手指微微縮了縮:“辛苦你了。”
難怪今天她看陳鈺笙的眼睛還是腫的,原來她哭了整整三個時辰啊……
“但是那個隋郎中確實有幾分真本事,”陳鈺笙繼續說道,“把手指往我的脈上一搭,他就知道我是裝的了。不過他沒說破,因為我手心裡藏著一塊碎銀子,直接塞給他了!”
“然後他便給我開了方子,叫人去熬藥,又讓眾人離遠些,說人多我這裡不透氣,只會讓病情加重。”
“等人走遠了些,他就低聲問我要做什麼。我將你說的那些告訴了他,他當即便說不行,不能叫我拿去害人。”
“那後來呢?這些你是怎麼弄到的?”周清言忍不住問。
陳鈺笙滿臉得意:“我告訴他,若是他不肯賣給我,我就嚷起來,說他和那一日抓我的人是一夥的!他要是想活命,就乖乖賣給我,我給他一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