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並不一定需要力氣的。”她說,“那些看不見的刀,捅在身上才最痛。”
錦繡似懂非懂,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問了。
不一時,兩人便來到了承懷伯府外。
周清言沒走正門,帶著錦繡繞到了角門處,敲了半晌,才有一個婆子過來開了。
她塞給那婆子一把銅板:“婆婆,我是來找林三小姐的,勞煩您幫著通傳一聲。”
那婆子眼睛一亮,連聲應了,又問她叫什麼名字。
周清言對她笑道:“婆婆只說是給林三小姐送炸絲糕的,三小姐便知曉了。”
她沒有進門,帶著錦繡等在外面,不一會兒功夫,林知許便從角門中閃身出來了。
“小言?”她顯然有些驚訝,在看到錦繡手中的食盒時,目光一時間變得有些複雜,“你……竟真的做了給我送來了。”
“剛炸出來的,這會兒應當還熱著呢!”周清言笑眯眯地從錦繡手裡接過食盒遞給她,“林姐姐快些回去嘗嘗吧!”
林知許並沒有立時便走,而是罕見的有幾分躊躇。
“昨日的事……”
“昨日的事還要謝謝林姐姐。”周清言接過她的話,說道,“若不是林姐姐,今日我恐怕也沒有心思做這炸絲糕了。”
林知許的心放了下來。
任是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昨天於氏遇到的那一遭同承懷伯夫人脫不開幹系。
承懷伯夫人那漏洞百出的計劃,就算昨天她真的實施了,也根本不可能借此便成功嫁入葉府,更大的可能是丟光了臉面,往後也別想著嫁入什麼好人家了。
她這個嫡母沒什麼手段,偏偏又一心想著鑽營,不管她最後嫁給了誰,日子怕是過得都不安生,索性去往一個她的手再也伸不進的地方,往後就清淨了。
昨日在看到於氏的時候,她就興起了這樣的念頭。既然忠勇侯對於氏有意,她何不借此機會徹底斷了嫡母的念想?
只是到底不好明面上撕破臉,她怕小言以為是她和承懷伯夫人一起算計於氏。
卻不知是忠勇侯知道了那紙條是自己寫的,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自己猜出來的?
“多謝你的炸絲糕。”林知許試探道,“說起來昨日的事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讓母親著急,後面也不會牽扯那麼多來。忠勇侯那邊……應當很生林家的氣吧?”
“是有一點,”周清言承認道,“但我會同葉伯伯說的,林家是林家,林姐姐是林姐姐,他生林家的氣,也不應當遷怒於林姐姐。”
林知許看向周清言的目光有些複雜。
眼前這個一臉天真稚氣的女孩,絕非表面上這般簡單。
周清言坦坦蕩蕩地與她對視,半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林姐姐,”周清言拉著她的手,“我來到京城之後,還沒時間到處逛逛呢!你什麼時候有空,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好啊,”林知許溫溫柔柔地說道,“正巧眼下我便無事,現在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