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主僕二人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門外,葉俞言手一鬆,鞭子就掉到了地上。
她沮喪地踢著腳下的磚,問翡翠道:“翡翠姐姐,你能不能叫二嬸把她們兩個趕走啊?”
翡翠面露難色:“三小姐,那雲娘畢竟是三老爺帶回來的,雖然如今是二夫人在打理後院,但這畢竟是三房裡的事,二夫人實在不好插手。”
“我娘不能把手伸到你們三房裡面。”葉時言直接說道。
見葉俞言低著頭不說話,翡翠又勸道:“雲孃的身份畢竟特殊,不過三夫人這裡的其他下人,倒是確實應當好好整治一番了。”
她看向一旁正偷聽她們說話的杜鵑,並沒有多說,只是說二夫人讓她們過去。
雲娘走了,葉俞言便也沒有執意守在院子裡,跟著她們一起出了門。
到了二夫人處,幾人剛坐定,便有丫鬟送了三碗熱騰騰的糖蒸梨過來。
經過方才那一鬧,三個女孩很快熟絡了起來。
周清言見並沒有下人在,便問道:“方才那雲娘到底是什麼人?她穿戴舉止可不像是丫鬟。”
葉俞言“嗤”了一聲:“不過就是個想要爬我爹的床的賤女人罷了!”
“俞言!”葉時言稍稍加重了些語氣,對周清言抱歉地笑笑,“你別聽她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葉俞言氣道,“說什麼家道中落……誰家正經小姐整日裡賴在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家裡不走啊!嘴上說著願意為奴為婢,奴婢做的活她一樣都不做,府裡還要供著她吃穿用度,還要給她養丫鬟!”
葉時言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對周清言說道:“那雲娘是兩年之前三叔帶回來的。那年三叔在外各處遊歷,遇見了她被山匪劫持,於是出手將她救了下來。後來聽她說自己家道中落,要來京城投奔舅父,便帶她來到了京城。”
“誰知到了京城之後,按著她口中的地方尋去,才知道她舅父早些年便已經離世了。三叔憐惜她是名弱女子,孤身在外生活不易,便讓她暫時留在了葉府,沒想到一住就是兩年。”
周清言挑了一下眉頭。
這和她前世聽說的不大一樣,前世府裡那些下人們私底下說,雲姨娘本就是三叔的心上人,是三夫人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嫁給三叔,才讓他們不得不分開。
如今看來,那些傳言怕是雲姨娘後來故意放出來的。
“我倒覺得三小姐說的有道理,”周清言說道,“雲娘那個年紀,早就應當嫁人了。但凡是個有心氣的女子,都不會在生人家裡住著。再看三夫人院子裡那些丫鬟對她的態度,不像是對客人,倒像是……”
她彷彿察覺到自己失言,忽然住了嘴。
“倒像是什麼?”葉俞言追問。
周清言猶豫著不肯說,最後還是抵不過葉俞言的一再追問。
“倒像是對以後的主子呢。”她的聲音很輕,落在葉俞言和葉時言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