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和周清言差不多年紀,身上的衣裳料子柔軟,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這樣的孩子沒經歷過什麼事,這會兒怕是已經被嚇壞了。
面對孩子的時候,周清言總是會心軟。
“別怕,”她安撫道,“我們會出去的。”
那女孩連連點頭,試探著去拉周清言的衣角,見她沒有反對,便牢牢地攥在了手心裡。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客棧裡?”周清言問道。
她實在好奇,那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將她藏起來,躲過錦衣衛的搜查的。
見女孩點頭,她又問道:“那你聽見錦衣衛搜查的聲音了嗎?他們在找的應當就是你吧?房間裡又沒有暗道,他們把你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聽她一問,女孩的淚流得更多了。她抬起一隻手,將袖子褪了下去,細聲說道:“他們堵住了我的嘴,將我吊起來掛在了窗外……一直等錦衣衛走了,才把我放進來。”
她的手腕上是觸目驚心的勒痕,上面還有幹涸的血跡,腫起足足一指高。
周清言看著默默流眼淚的小姑娘,忍不住有點心疼。
這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孩子,竟被那兩人這般對待,如今沒有被嚇破膽,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她摸了摸她的頭發:“別怕,我會帶你逃出去的。”
女孩像小獸一樣依偎在她身邊,緊緊攥著她的衣角不放。
“你被抓起來多久了?”周清言帶著她又回到那個角落,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坐了下來,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女孩迷茫地搖了搖頭:“我昨天帶著丫鬟出來玩,拉車的馬兒忽然受了驚,紫蘇抱著我,怕我撞到車上,不知多久馬車才停下,我以為得救了,沒想到、沒想到……”
她忽然驚懼起來,渾身顫抖著,連話都沒有辦法說下去。
周清言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她是那二當家要抓的“貨”,至於那個丫鬟,只怕已經被滅了口。
女孩在她懷裡慢慢平靜了下來,她抬起臉,崇敬地看著周清言。
“姐姐,你是神仙嗎?”她小聲問道。
周清言只覺得好笑:“為什麼這樣說?”
“奶孃以前給我講的故事裡說,有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遇到了山賊被抓走了,眼看著山賊就要淩辱她的時候,忽然就有一個神仙從天而降,把她救走了。”
女孩雙手環抱著周清言的腰,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目光單純而狂熱,篤定地說:“姐姐,你就是神仙吧!”
她的聲音奶呼呼的,聽得人心軟,一看就是那種全家人如珍似寶地養大的孩子。
“我……”周清言想說我們現在還遠沒逃出去呢,但對上她的眼睛,又不忍心將她剛燃起的希望掐滅。
“我會帶你逃出去的。”她又重複了一遍。
女孩對她幾乎是毫無保留地信任,聞言,她使勁點了點頭:“奶孃的故事裡講,神仙將小姐救走之後,就同小姐成了親,姐姐,我們出去之後也成親吧!”
周清言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她實在跟不上這個年紀孩子的思維,不得不轉移了話題:“等會兒他們下來之前,我們還要裝成被綁住的樣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鈺笙,”女孩脆生生地說道,“姐姐,我叫陳鈺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