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言很是驚訝：“三歲？！那會兒你還是個孩子呀！葉伯伯竟也狠得下心！”
葉謹言無聲地笑：“我是男孩，父親自然對我嚴厲些，但若是女兒的話，父親一定會把她捧在手心裡。”
周清言想起前世，葉明善同她說話的時候，會刻意放輕了聲音，生怕嚇到她。
“我猜也是。”她說。
她乖乖地坐在那裡，葉謹言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發頂。
她的頭發生得好，又黑又密，被於氏仔細地梳成了雙丫髻，上面纏了紅色的發帶。
“女孩就應當嬌寵著，”他說，“若是我有妹妹，我和父親一起寵著她。”
周清言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軍醫就已經拔了針。
遮在眼前的手移開了，她面前是葉謹言微笑的臉。
“感覺好些了嗎？”他問。
“好、好些了。”周清言看著自己的手背，上面只有一個小小的紅點。
“上了馬車再將我給你的藥含在嘴裡，就不會難受了。”葉謹言溫聲說道。
重新啟程之後，周清言果然比上午的時候好了許多。
她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頭，只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靠在車廂裡打盹。
不知睡了多久，於氏將她叫醒了。
“該下車了，”她說，“前面是飛虎峽，這一段路我們要走過去。”
於氏的聲音很輕，周清言跟著她下了馬車，看到眾人都下了馬，相互間交談的時候，全都壓低了聲音。
她向前看去，前面的是一條極窄的路，山壁如刀削般豎在兩側，上面的藤蔓七零八落，應當是前幾日石頭落下時扯落的。
地面泥濘不堪，於氏將周清言的褲腳紮緊，取了一雙靴子給她換上，自己也換了更方便行走的鞋子。
“跟著人群向前走就可以，”葉明善特地過來對她們說，“我需得走在前面，謹言會過來同你們一起。”
他的聲音也放得很輕。誰也不知道那山上還有沒有松動的石頭，一切都應當小心為上。
交代完之後，他就重新去了隊伍的最前方，葉謹言對兩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們走在前面。
金貴也趕了過來，緊緊跟在於氏和周清言身邊。
隊伍快速而安靜地向前走去。
周清言個子小，碰到水坑，葉謹言便會抱她起來，後來幹脆示意她爬到自己的背上。
“前面一段路都很難走，”他低聲說道，“等過了這一段我再放你下來。”
周清言權衡片刻，乖乖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快抓住他！”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叫，周清言的心頭一跳，忍不住扭過頭去。
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似乎想要攀上崖壁，一支羽箭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擦著他的臉頰插入了山壁，而他也體力不支般落了下來。
眾人迅速圍了起來，周清言看不見他了，但他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她的耳朵。
“別過來！”那人吼道，“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