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葉謹言,他分明是個格外冷淡的人,哪怕前世兩人是兄妹,他也沒有像如今這般耐心溫和地對她過。
只相隔不到兩年而已,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叫他性格大變呢?
周清言翻了個身,目光落到於氏恬淡的睡顏上。
莫非是因為如今兩人的身份麼?
前世葉明善力排眾議將於氏迎娶進門,作為長子的葉謹言,心中哪怕沒有怨言,應當也無法立時便接受繼母吧。
所以他只叫於氏為“夫人”,對她這個妹妹也是淡淡的。
興許他也和別人一樣,認為是於氏用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攀上了自己的父親。
但今生卻不同,今生是葉家主動找上了她們母女,考慮更多的是生意上的往來,所以他會用更客觀的眼光來看待於氏。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但周清言想到昨日兩人在雅間裡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但葉謹言分明也是想要自己的父親同於氏有些什麼的。
實在是奇怪。
周清言一直想到子時也沒有想通,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臨睡前她幹脆將一切都拋到了腦後,反正再糟也糟不過前世,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日,來到繡鋪前,於氏不免有些驚訝。
“那屋簷是幾時修好的?”她問金貴。
金貴雙手一攤:“小的也不清楚。之前一直想著請人過來修,奈何咱們鋪子裡太忙了,就一直耽擱了。”
“是葉伯伯修的,”周清言連忙替葉明善邀功,“昨天雨小了些之後,我瞧見葉伯伯一下子就飛到了屋頂上,很快就修好了!”
於氏不由失笑:“真是個傻孩子,人怎麼會飛呢……”
可話還未說完,她忽然又想起昨日來,她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那幾個巡捕就已經飛了出去。
說不定他的話,當真是會飛的吧……於氏有些出神。
見狀,周清言嘻嘻一笑,並未打擾她,獨自進了繡鋪。
繡鋪裡已經有早早便過來的客人了,周清言一看,竟還是個熟人。
“抱琴姐姐!”她跑過去,仰著臉笑道,“您差人過來說一聲,我們拿著冊子去席府就是,怎能勞您親自過來?”
抱琴捏了捏她的臉蛋:“今日我來可不是為了訂做衣裳的。”
她向門外張望著:“於掌櫃怎麼沒來?”
“在外頭呢!”周清言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娘,您快些進來,抱琴姐姐過來啦!”
於氏回過神來,整理一下衣裳,走進了繡鋪。
“瞧我,方才在外頭有些晃神,竟沒看到抱琴姑娘。”她笑著說道,“姑娘樓上請——金玲,快去盛一碗荔枝膏水來!”
抱琴擺擺手:“於掌櫃不必客氣,我這回過來,其實是替夫人來傳話的。夫人想要請於掌櫃過府一敘,不知於掌櫃這邊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