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未見,於掌櫃似乎又漂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姑娘呢!”
於氏的聲音勉強:“阮大哥莫要說笑了,小言都已經六歲了,我哪裡當得起您這樣誇贊。”
“嗐,我說的可句句都是真心話!大姑娘有大姑娘的好,可生了孩子的婦人,個中妙處可不是大姑娘能比得上的啊!於掌櫃擦的什麼脂粉,好香啊!”
眼見著那人越說越不像話,甚至還想動手來抓於氏的胳膊,葉明善閃身擋在了於氏前面,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巡捕愣了愣,聲音頓時大了幾分:“你是什麼人?擋在這裡做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人,你可知你該當何罪?”葉明善冷冷問道。
那巡捕嗤笑一聲:“你問老子該當何罪?你可知我是誰!”
葉明善並不說話,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兩分,巡捕頓時疼得叫了起來。
“放……放手!”他的頭上滿是汗珠,“老子……老子是縣衙裡頭的巡捕!你敢這麼對老子,就是……就是和縣衙作對!你信不信……信不信老子把你抓起來!”
葉明善怒極反笑,手上不再留情,只一用力,那巡捕就慘叫一聲,手腕軟軟地垂了下去。
“我就住在悅來客棧,你盡管來!”他冷聲說道。
巡捕捂著手腕跌跌撞撞跑走,周圍的攤販不想惹事,都紛紛收拾東西避開了。
於氏道了聲謝,臉上卻有些勉強。
葉明善以為她在擔心自己,出言安慰:“你別擔心,他不敢找我麻煩的。”
於氏沒有說話,旁邊一個好心的婆婆上前給她出主意:“聽人說新任縣令這兩日就要到了,你不妨備一份厚禮送去,一來同新任縣令交好,二來也不用擔心那陳二再去報複。”
說罷,那婆婆又對葉明善嗔怪:“你這人,自己住在客棧裡頭,過兩日拍拍屁股便走了,怎麼不想於掌櫃還要留在這長風鎮裡頭?那陳二最是小氣,你這一手嚇到他,他未必會找你麻煩,但往後於掌櫃那邊可就不得安生了!”
葉明善愣住:“我……”
他只是見不得恃強淩弱,方才出手也是下意識而為之,卻沒想到會給於氏帶來麻煩。
“不怪你,”於氏見狀,連忙說道,“你是好意,我知道的。”
但好意帶來的並不一定是好的結果,葉明善脫口而出:“有我在,他不敢欺負你。”
於氏苦笑:“你又能留幾日呢?”
和那個找茬的男人不同,陳二是縣丞的親侄兒,陳二出了事,她們的繡鋪怕是開不下去了。
那繡鋪是小言的心血,也養活了秀梅、錢嬸這些人。
新縣令上任,一邊是在長風鎮任了二十餘年縣丞的人,一邊是沒什麼名聲的小商販,如何選擇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若是新縣令幫了她,她心中只會更惶恐不安。
哪有人會對旁人無緣無故的好,通常都是有所圖的。
她如今能叫人惦記的,除了那繡鋪,無非就是自己這個人。
鄒府那一日的回憶猛然上湧,幾乎將她淹沒。
“我會幫你處理好。”
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於氏抬起眼,猝不及防撞入了男人的眼底。
原來他生的蠻好……於氏恍恍惚惚想。
天空一聲炸雷,大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