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打的,現在走路還不利索,當初豈不是差一點要被打殘?!
老天保佑,要是她男人敢這麼打孩子,不用等他自己生病,她早就拿刀和他拼命了!
葉明善不知於氏腦中所想,這會兒屋裡沒了旁人,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早些時候見到她的時候,他只覺得驚豔,這會兒再回想起來,自己的態度未免有些輕浮了。
她給了他銀子,顯然就是不想與他再有牽連。
想來也是,她的女兒已經那般大了,自然早已嫁作人婦,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她夫君想必也會介懷。
想到這裡,葉明善鄭重地說道:“夫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但很快便拋到了腦後。
於氏正愁著該怎麼同他提,畢竟自己出手就傷了他,這事決不能叫小言知道。
“多謝恩公。”於氏說道,“恩公到小店來,可是想給家裡人選些繡品?方才我見您要走,是小店的東西沒能入您的眼嗎?”
她慌亂之下把錢袋都給了他,裡面有不少銀子呢,這會兒想起來,難免有些心疼。
往後見不到這人也就罷了,可他又偏偏來了繡鋪裡,於氏就琢磨著能不能同他做成這單生意,最好叫他把那一錢袋的銀子都花回她手裡。
“我不懂這些,”葉明善坦坦蕩蕩地說,“只是你們這裡交貨的時間太久,我等不及。”
“這好辦,”於氏連忙說道,“您看想要些什麼,我這邊安排繡娘立即給您做,那些帕子一類的小件,最快明日便能做好。”
“明日……”葉明善皺了皺眉。
他將親兵留在城外,原打算今日便走的。
但轉念一想,長風鎮是回京的必經之路,且下一個能歇腳的鎮子在八十裡外,他急著離開,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而且謹言說得對,從京城裡買的,和他特地帶回去的,裡面所包含的心意大不一樣。
“明日也可,”他說道,“你這裡都有些什麼?我挑幾樣。”
“好,客人請稍等!”於氏對他微微一笑,起身出去拿圖冊。
而葉明善幾乎看呆了。
那種沒由來的悵然更深了,等回味過來是因為什麼,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對自己的鄙夷。
他不是耽於女色的人,自從原配離世,母親說過幾次續弦之事,都被他搪塞了過去,身邊更是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可如今他卻對著一個只見了兩面的人動了心。
還是一個有夫君、有孩子的女人。
當真是荒謬!
幸而他沒有做出更唐突的舉動來,否則落在謹言眼中,自己這番舉動與那登徒子又有什麼區別?!
葉明善鬱郁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而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裡,葉謹言正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清言。”周清言在心裡又默默補了一句,“上輩子也叫葉清言的。”
“周清言。”葉謹言念著這個名字,忽然笑了起來。
“我叫葉謹言,”他說,“你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