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澈有苦說不出。
他確實看到了豇豆,幾筷子就全吃光了。
正是因為其他的都是大魚大肉,那一點青菜才格外吸引人啊!
“罷了罷了,”他只能自認倒黴,“多謝你沒給我盛太多。”
周清言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今日我又重新燉了好一會兒,你放心吃吧!”
“保證不會有事?”淮澈將信將疑。
“保證不會有事!”周清言拍著胸脯。
反正人都死了,還給他下藥做什麼?
周清言同他道別,步履輕快地回了家。
……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到了初七這一日。
金貴在外頭放了一掛鞭炮,於氏繡鋪便開了門。
進鋪子裡的客人不少,於氏她們忙著,周清言就坐在椅子上翹著腳吃凍梨。
這是下雪前買的梨子,放在外頭凍上再化開,再凍上,幾次三番下來,表皮變得黑黢黢的,吃的時候用水化開,把表皮上咬一個小口,裡面的果肉都已經變成了水,吸著就能吃到嘴裡,甜得要命。
周清言很喜歡吃這個,但前世自從進了太子府,就再沒吃過了。
李元朗嫌凍梨不好看,說吃著寒酸,自己不吃,也不許她吃。
沒品的東西。
周清言“哼”了一聲,將那個惹人厭煩的名字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她吃完一整個凍梨,用帕子擦著手,一眼就看到金貴在門口探頭探腦。
她對他招手叫他過來:“怎麼了?”
金貴早就憋不住了,本想著等繡鋪裡的客人都走了再同大夥兒說,沒想到現在還沒能閑下來。
這會兒周清言問他,他一股腦地就全都說了。
“鄒縣令死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年初一的時候,就在河裡淹死了!”
“還有這等事?”周清言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可不是嗎,嘿嘿。”金貴沒忍住笑了兩聲,又覺得有些不妥,收起了表情,“咳咳,嘖嘖,實在是可惜了。”
“想笑就笑吧。”周清言說。
“那小的可就笑了啊!”金貴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周清言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對著笑了一陣,金貴忽然就一拍腦袋。
“哎喲,光顧著高興了,倒忘了還有旁的要告訴您呢!”他興高采烈地說道,“縣令府裡頭這些日子可熱鬧了,簡直亂成了一團。”
“死者為大,鄒縣令人都沒了,旁人之間再有什麼齷齪,也要等出殯之後再清算吧?”周清言說道。
“嗐,這您就不知道了,”金貴一拍大腿,“這事可不能拖!”
他貼在周清言耳邊說道:“鄒縣令那個庶出的長子回來了,您猜他回來做的第一樁事是什麼?”
周清言心裡明鏡似的,嘴上卻仍問道:“什麼?”
“他把鄒夫人按在靈前打了一頓,將她逐出縣令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