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席家……”她的口舌幹燥,說不出話來。
只是補衣裳罷了,又不是重做一件,席家……竟然給了五百兩?!
“好好幹,”於氏拍了拍她的胳膊,“咱們往後會賺更多銀子的。還有金玲,”她又對金玲說道,“往後你要是想學刺繡也可以學,白日裡閑著無事繡一些,賣出去同樣會額外給你一分利潤。”
“錢嬸做手衣辛苦,每個給你算十文錢,以後做些旁的小物件,一樣不會虧待了你。”於氏說道。
不等旁人開口,金貴立刻就高喊了起來:“多謝於掌櫃,於掌櫃生意興隆發大財!”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打雜,月錢能與從前一樣是二百文就好,哪怕再少些,他也是情願的,沒想到掌櫃竟給了他整整一兩銀子!
於氏笑了,聲音輕快:“發大財!”
眾人都應和道:“發大財!”
屋子裡越發熱鬧了起來,人人臉上都興高采烈的,周清言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剛好能看到於氏。
於氏的臉在燭光下依舊柔美動人,但更漂亮的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生機勃勃,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
……
西北的冬天冷硬而荒蕪。
葉謹言坐在帳篷裡,從信鴿的腳上取下卷好的信來。
信鴿“咕咕”叫了兩聲,翅膀一扇,就飛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喝起了水。
葉謹言將信展開,仔細地看著,唇邊不自覺地溢位了一抹笑來。
帳篷的門忽然被掀開,冷風席捲著雪花沖了進來。
魁梧的男人身披甲冑,微微彎下身子走了進來。
“父親。”葉謹言將信扣在了桌上,站起身走過去。
男人取下頭盔,露出了一張濃眉利眼,稜角分明的臉。
“在看什麼?”葉明善隨手將頭盔遞給葉謹言,伸手去解身上的盔甲。
“淮澈的信。”葉謹言說道,“劉洪武和衛童最後追蹤到李元朗……”
“不得直呼太子名諱。”葉明善沉聲說道。
葉謹言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他們最後追蹤到太子的蹤跡是在長風鎮,之後又去了清水鎮和長嶺鎮,都未能找到太子,下月便準備回京。”
葉明善“唔”了一聲,繞到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了下去。
“皇後那邊怕是不好交代。”他說。
葉謹言微微點了點頭:“只要太子的……未發現,皇後便有理由阻止皇上另立太子。”
“又能拖到什麼時候?”葉明善搖頭,“已經過去三月之久,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兒子也是如此想的。”葉謹言輕聲說。
“此事有些蹊蹺,”葉明善眉頭擰起,“若當真是貴妃的人幹的,於情於理,應當確保屍首被人發現才是,可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倒不大像貴妃的手筆了。”
“有了屍首就有破綻,太子出事,皇後第一個懷疑的便是貴妃,興許她只是怕連累到自己罷了。”葉謹言頓了頓,“又興許,殺了太子的人……只是為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