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的真面目也暴露在了趙卓面前。
趙卓看著她,瞳孔顫動。
趙卓是認識沈昭璃的。
先前,他的馬車在大街上與沈昭璃的半途相遇,趾高氣昂,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開,反被沈昭璃教訓了一頓。
從小到大,身為靖安侯嫡長子的他都被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於是越想越憤怒,趕緊跑回去向靖安侯告狀;當然,他反被靖安侯訓了一頓。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沈昭璃的印象格外深刻,一下子便認出了她。
為何刺殺父親的,會是沈昭璃?
趙卓呆呆地望了沈昭璃許久,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了。
“殿下,您是要刺殺我父親嗎?”
“為什麼,是王上的意思嗎?我靖安侯一生光明磊落,戰功赫赫,為何無緣無故竟要你堂堂王後親自動手除去!”
“若是事情傳出去,真叫天下百姓寒心!”
趙卓雖是個草包,但此刻的一番話說得也是在理。
沈昭璃默了默。
趙卓說得沒錯,所以今日,趙卓也不可能活著離開。
她索性也沒有再瞞,語氣冷道:“趙公子,聽起來您似乎很無辜,可您的父親靖安侯卻不無辜。他這些年來可在背後做了不少腌臢事。”
“王都中將近十分之一的店鋪都出自你們趙家手下,其中的賬目是否公開透明?每年的稅是否有少交漏交?”
“更何況,你們趙家還嫌自己的利益不夠,竟把手伸向了鹽和鐵!”
趙卓越聽,越冷汗涔涔。
沈昭璃說的沒錯。
在北涼,鹽和鐵是官家管控的營生,普通商人未經許可不得販賣。可走私鹽鐵利潤可觀,一次比得上糧食、綢緞店鋪半年的收入。
不會有人嫌棄自己的錢不夠多,趙明德也如此。他動用自己在朝堂上的關系,私自運輸買賣鹽和鐵。
這本該是個秘密,沈昭璃怎會知道的?
除非……
王上,也早就知道。
這麼想著,趙卓頓時坐不住了。
他也不顧自己還在這密道之中,有些不安地啃著自己的指甲,甚至不敢直視沈昭璃的眼神。
父親近些年的胃口,確實一直在膨脹。
見趙卓不說話了,沈昭璃也冷笑了。
“好了,現在先不談這個。”
“身為趙家長子,趙卓,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何趙家府邸中有這樣一條暗道,暗道的作用,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