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趙映瀾又站了一會兒,忽然捂住額頭,“哎喲”喊了一聲。
孟航看了過來。
“趙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趙映瀾柔柔弱弱地回答道:“外頭太陽太烈了,我站在外面,有些遭不住。”
“這……”
孟航果真猶豫了。
他知曉趙映瀾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身份尊貴,若真讓她在外面站了太久出了事,也不好跟王上和靖安侯交代。
檀香趁熱打鐵:“孟侍衛,您就讓我們進去坐坐吧。我們不進禦書房,就在禦書房外面坐坐。您放心,我們心中有數,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孟航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吧。”
為了防止兩人隨處亂走,孟航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就跟道影子似的,不聲不響。
趙映瀾心中越發焦急。
她是想來送湯,悄悄給楚雲崢一個驚喜的。如今自己一直被攔在外面,楚雲崢回來可不就提前撞到了她們麼。
她抬頭看向檀香,目光與檀香的在空中交彙了一下,檀香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呀,小姐,您的臉看起來怎的這樣紅,莫不是中暑了?您自小身子嬌貴,方才不應該站這樣久的。”
“奴婢給您擦擦身子,幫您降降溫。”
孟航在一旁,將這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愣了下。
事到如今他是不得不暫時迴避的了。
“二位姑娘,在下先出去迴避。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便會回來,請二位盡快。”
孟航說完,便出去了。
出於警戒之心,他並沒有走遠,只負著劍在門口站著。
可這對於趙映瀾來說,也夠了。
她連忙從懷中掏出尚有餘溫的羹湯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禦書房正中央的桌案上。這樣楚雲崢一回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碗香氣四溢的湯。
桌案上還扣著一堆奏摺,生怕油汙弄髒奏摺,趙映瀾忙將奏摺推到一邊。
“啪”地一聲。
一封奏摺掉到了地上。
趙映瀾俯下身,將奏摺撿了起來,忽地看見上面的內容。
是兵部尚書陳令的奏摺。
“東昌大將軍兀顏剎向靖國迦石城發動進攻,不過短短三日時間,迦石城已全面失守。城主林祥寧死不屈,以身殉職。”
“迦石城只是個開始,東昌此舉,野心昭然若揭。然以東昌目前的國力,未必能輕易戰勝靖國,此次東昌二王子紮蘭鐸趁著王上壽辰前來北涼議親,或許存了試探的意思……”
“倘若大靖與東昌正式開戰,北涼該如何站隊?請王上三思。”
“臣以為,若是坐視不理,無論哪國勝出,都有可能威脅到北涼如今的霸主地位。東昌若要舉大軍攻打靖國,勢必要從北涼借道。王上若是有心阻攔,可以從此入手。”
“……若是王上想幫大靖,那便拒絕紮蘭鐸的議親,拒絕東昌借道。若是王上想幫東昌,靖國必亡,可以提前商議功成後的土地劃分。東昌得拿出足夠的誠意,……”
“……確保不會有第二大國,同北涼平分秋色、平起平坐……”
陳令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字,趙映瀾沒來得及看完。何況她自小養在深閨中,對這些東西也一竅不通。
她只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
大靖迦石城,失守。
東昌或對大靖,虎視眈眈。
趙映瀾怔了一下,隨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