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趙明德壓低聲音,“你應該也沒忘吧,其實,鎮南王府並不是滿門覆滅,有一個人還活著。”
“蕭平川那小子,尚在南疆駐守,江兄覺得,王上會怎麼處置他?”
江磊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蕭平川必死無疑。你我皆知王上的手段,斬草要除根,他怎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只是……”江磊頓了頓。
“我以為,王上會動他,但不是現在。”
“南疆尚有大皇子餘孽作祟,局勢不穩,需要他鎮守。”
“可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來的道理。等局勢穩定了,王上自然不會留他。”
此話說的既是蕭平川。
也是他和趙明德自己。
趙明德點點頭,聲音有些發沉。“也是。”
江磊突然笑了起來,轉了話題。
“趙兄,我聽說你家的千金,最近在向樓師師學琴?”
樓師師是王都有名的藝伎,長相、琴技、舞技樣樣出色,被無數文人墨客爭相歌頌。
雖是藝伎,但在王都的人氣與地位皆不凡。
趙明德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趙氏有好女,人人皆知。
“是啊,馬上就是王上的生辰了,我想在宮宴上,安排小女上臺獻藝。”
江磊道:“王上現在對那大靖來的公主用情至深,你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趙明德不以為然。“既然是王上,後宮哪有專寵一個女人的道理?從前鎮南郡主盯得緊,我們看在鎮南王的面子上不好下手,但現在......”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只要願意,機會總是有的。”
“你倒是打得好算盤。”
“彼此彼此。”趙明德站起身,“江兄,月末了,我還要去核對手底下幾個鋪子的賬本,先走一步。”
“去吧。”江磊說。
趙明德以經商發家,旗下鋪面遍佈王都。譬如朱雀大街的綢緞莊“錦繡天成”、酒樓“天香閣”、古玩店“萬寶齋”。
就算是他堂堂定國公,也很難不羨慕。
送走趙明德,江磊揹著手站在書房窗前。
趙明德的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暮色中。他揉了揉眉心,只覺得疲倦無比。
“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