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雖小,但南疆王的性格他們也摸不透,不可輕舉妄動。
厲天梟嘴角一掀。
“孤向來不喜拐彎抹角,有話便直說了。諸位今日來此,所圖為何,彼此心知肚明。”
“南疆雖小,卻運轉如常,百姓安居樂業,無需外人插手。若諸位是為勸降而來,便不必多費唇舌。”
“南疆,絕不會成為任何一國宏圖大業中的棋子。”
厲天梟這話說得很直白也很重。
一時間,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宴席瞬間安靜了下來。只留下樂師彈奏的絲竹聲不斷。
謝玉珩下意識地看向宋忱,發現宋忱也正好看向自己,視線是難得地凝重。
厲天梟醜話說在先,接下來無人再提朝政之事。只彼此之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卻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宴席結束以後散場,宋忱率先問謝玉珩。“丞相覺得,如今該如何是好?”
他雖不喜謝玉珩,但如今國事當前,不是兩人置氣的時候。
謝玉珩沉吟後道:“南疆地勢特殊,易守難攻,若是能夠歸順,不僅能擴大大靖的版圖,更對用兵有利。我們不能放手。”
“對此,我相信北涼也是一樣的判斷。”
“南疆王態度堅決,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宋忱道:“你說得有理,既然如此,我先修書一封給陛下。接下來幾日,我們便在南疆按兵不動。”
看看到底是北涼沉不住氣,還是大靖沉不住氣。
宋忱估摸著,應當是北涼先沉不住氣。
鎮南王府出事,鎮南王已提前趕回,留下的蕭平川心不在此,也撐不了太久。
……
北涼,陳府。
陳鴻的棺槨正靜靜地停放在大堂之中。按照北涼禮法,其實早該下葬。
只是陳令實在捨不得,才一直停留在這裡。
喪父之痛,痛徹心扉,其餘人也不敢去觸這位兵部尚書的黴頭。
唯獨鎮南王蕭興業,頻頻上門來。
上次不知道說了什麼,向來脾氣好的陳令,竟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然而這次,蕭興業登門拜訪的時候,陳令卻只是看著他嘆息了幾聲。
然後道:“進來吧。”
陳令請了蕭興業進來,屏退了下人,才道:“鎮南王看起來憔悴不少。”
“當然。這幾日本王可算是品嘗到了同你一樣的滋味。”蕭興業看著陳令笑,滿眼的戾氣。“你喪父,本王喪女,都同樣痛苦,也是拜同一個人所賜。”
“所以,陳令,之前本王同你說的話,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陳令瞳孔一縮,想到那日陳鴻被斬之後,蕭興業登門拜訪,吐出的竟是大逆不道之言:
“陳令,本王知道你失去了父親,痛苦萬分,那你想不想為你的父親複仇?”
“王上昏庸無道,取了一個異國的女人做王後不說,竟然還為了這麼個女人將開國功臣給斬了,實在是讓人寒心。這樣的人,不配為王,更不配為北涼的王。北涼在他手上,只會一日日地走向衰敗。”
“天下之王,有能者居之。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將他取而代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