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信之後,鎮南王一眼就看出,這歪歪扭扭的字跡,是出自自己斷了右臂的女兒之手。
將信讀完之後,他的臉色卻變得鐵青。
“沈昭璃……”
“好,好啊!”
縕兒在信中告訴了他,自己之所以會婚前失貞的真相。
如果不是沈昭璃,縕兒怎麼會失身於蕭金然;如果不是失身於蕭金然,縕兒怎麼會怒起殺心,從而惹上官司。
說到底,一切都是拜沈昭璃所賜。
鎮南王氣急敗壞,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啪”地一聲,桌子竟直接從中間裂開,分為了兩半。
足見鎮南王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沈昭璃是吧,大靖公主如何,北涼王後又如何,動我女兒,實在是膽大包天。”
“縕兒,你泉下有知,我蕭興業向你發誓,若我不幫你報仇,便不姓蕭!啊啊啊!!!”
鎮南王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喊聲,隨即咬牙道:“來人,給本王通知鬼面。”
“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刺殺沈昭璃,務必帶著沈昭璃來見我!”
……
烈日炎炎。
謝玉珩抬手,撫了一下額上的汗,只覺得再走下去,自己便要暈倒了。
不得不出聲道:“宋將軍,可否停下,暫且休整?”
宋忱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獨自走在隊伍最前頭。聞言,他回過身來。陽光逆著打在他身上,更顯得少年將軍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他看著謝玉珩,淡淡開口:“丞相大人這便走不動了?”
謝玉珩真是有苦難言。
他本就是文官,哪能和武官相比。更何況南疆之地天氣炎熱,瘴氣彌漫,別說是人,時間久了連馬都走倦了,走兩步便停下來喘氣休息。
“那便暫時休整一番吧。”
得了宋忱的令,眾人這才停止前進,在原處安營紮寨。
宋忱眸光微轉,落在謝玉珩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誚。“丞相大人,南疆之行,豈是您所想的那般輕易?您這等讀書人,終日埋首書卷,所見所聞皆從紙上得來,難免將萬事看得太過簡單。”
他頓了頓,聲音漸冷,似刀鋒般直指人心:“說到底,您並非真心想要徵戰沙場,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減輕心中對長樂殿下的愧疚罷了。”
謝玉珩在原地坐下,不吭聲。
他很聰明,能夠感受到宋忱對自己的不滿是因為沈昭璃。
於是不由得在心中苦笑。沈昭璃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不久有士卒過來稟告,說在附近發現了河流。他們水壺中的儲備已不是很多,申請打水補充。
謝玉珩點頭允了。
趁著士卒去打水,宋忱翻閱起了輿圖。
“南疆地勢險峻,好在疆土不算太大。除卻王都毒龍以外,還有四處城池。我們如今已行進南境之城鬼霧,翻過這座山,便可到達王都毒龍。”
謝玉珩抬手撫著下巴,微微露出些思慮的神色。
“我聽聞,如今北涼大皇子餘孽潛藏於南疆,為鏟除這些禍患,北涼鎮南王麾下大半人馬皆駐紮於此。”
“大靖與北涼近年關系微妙,若北涼察覺我等此行有意勸降南疆,恐會從中作梗。”
宋忱淡然道:“無妨。南疆是否願降,終究要看南疆王厲天梟之意。”
他頓了頓,語氣漸沉。
“可北涼近年來野心勃勃,我不信他們對南疆毫無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