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聽得心頭起火,瞪著那小丫鬟。
“你不知道我腰不好,睡不得軟被褥嗎?還專挑最軟的被褥來,我瞧你是成心讓我睡不安穩。”
謝老夫人邊說邊提起軟包似的枕頭:“我有頭痛的毛病,向來都是睡玉枕的,你這軟趴趴的是什麼玩意兒。”
謝老夫人越說越氣,將那枕頭一把砸在小丫鬟頭上。
小丫鬟垂著頭不敢吱聲,隱隱傳來幾聲啜泣。
謝老夫人按著眉心,聽得更加心煩。
“哭哭哭,哭什麼哭,該哭的是我老婆子才是,做著伺候人的活計,卻連怎麼伺候人都弄不明白,你來府裡做什麼,白領俸祿的嗎?”
小丫鬟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強忍著不敢哭。
“老夫人說的是,奴婢這就去叫人將被褥枕頭都換了。”
提著掉在地上的枕頭,小丫鬟便要退出去,謝老夫人氣得直拍額頭。
“丞相府怎會有你這種蠢出昇天的東西,你走了,誰來伺候我穿衣洗漱?”
小丫鬟年紀不大,被這麼罵了一早上,眼淚簌簌的落。
謝老夫人瞧得心煩:“老婆怎麼還沒死呢,就哭成這樣,也不知道晦氣,滾出去哭!”
小丫鬟被嚇得一激靈,忙哭著退了出去。
謝老夫人搖搖頭,自己下床洗漱。
負責梳頭的丫鬟瞧見方才那人挨罵的樣子,動作小心謹慎的厲害。
才挽了一半的頭發,獻老夫人的面色便陰沉下來。
“我都說了多少回,不要給我盤這樣的發髻,顯得我整個人老了十歲,你這年紀輕輕的,手怎麼這麼笨呢。”
梳頭丫鬟面色有些委屈,不是他不想給老夫人梳好看的發髻,而是玉京城中的婦人們大多都是梳這樣的發髻。
老夫人說的那些繁複又好看還貴氣的發髻,哪裡是他們這些小丫鬟能學的。
但這話,小丫鬟可不敢說。
默默給老夫人拆了頭發,重新梳。
可梳了幾回,謝老夫人仍是不滿意,拖到下人們擺了早飯,才終於上了發飾。
瞧著餐桌上,那些個寒酸的菜色。
謝老夫人憋了好幾日的火氣,終是一股腦發了出來。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丞相府花銀子請你們來是當擺設的嗎?一早便說早膳每兩三日便要換上一回,這都幾日了,還是這些。”
“你們是瞧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便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眾人噤若寒蟬,全都垂頭跪了下去沒一人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