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梨挖去中間的梨芯,加了枸杞和桂圓,添了四五顆黃冰糖一起燉煮,梨肉軟爛香甜,玉春給蕭景元也餵了兩口,這裡沒什麼人,他們便離得很近,蕭景元不久前又喝了那兩杯酒,呼吸間帶著一點淺淡的酒香,親了親玉春的臉頰。
玉春看著遊船,忽而發現上面有個熟悉的人影。
身後傳來幾個書生的說話聲,隔著竹簾斷斷續續。
“新出的《青山書堂詞話》,你們看了嗎?”
“我前些天剛買了一本,徹夜讀了,當真很好,筆鋒辛辣有前人風範……”
“我倒覺得寫這詞話的人心中似有不平之氣。”
玉春微微瞪大了眼睛,畫舫之上宋影青同他們遙遙舉杯,手腕微微一晃,繼而一飲而盡。
他許久才道:“宋先生將他老師當初留下的詞話寫完了。”
蕭景元輕聲道:“那並非他的老師。”
“而是他的父親。”蕭景元同樣舉杯,“只是當初時事所迫,才以老師相稱。”
“細細算來,其實是我的老師。”蕭景元苦笑了一聲,“如今終於能重新這麼稱呼他了。”
玉春垂眸,“會很遺憾嗎?”
“自然。”蕭景元牽著他的手,“但如今這遺憾,或許終於消散了許多。”
他道:“眠眠想坐船遊湖嗎?”
“江上的景色應當更好。”
他們登上一葦小舟,船艙上繫著一串淺色的燈籠,船伕短暫地離了船,而蕭景元坐在船頭搖櫓,玉春好奇地接過來,也撐了會兒船。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已經重新坐回蕭景元懷裡甩著手說好酸。
小舟隨著水流緩緩前行,蕭景元給他揉著手腕,見他在自己懷裡困得腦袋一點一點,已經打起瞌睡來了。
喧嘩聲漸漸遠去,水波瀲灩,清風明月,盛世勝景如一幅畫卷悄然展開,而他們不過剛剛落筆著墨。
小舟靠岸,玉春迷迷糊糊地睜眼要他背自己,又想起不能被壓著肚子,就拉著他的手打算自己走。
蕭景元卻一手勾過他的膝彎將他一把抱起,“眠眠已經困了。”
玉春腦袋抵在他心口處,說話的間隙裡已經睡得很香。
孕期帶來的一點嗜睡反應似乎終於慢慢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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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章順了順大綱中之前上一輩的情節,大概就是“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寫到最後的時候,好像又有種結局的錯覺。
但是,明天也有個番外,親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