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元手中像是拿著什麼東西,朝秦錚略點了下頭便進了寢宮裡頭,而玉春則停了腳步,從袖子裡掏出兩塊用油紙包好的山藥紅豆糕遞給秦錚道:“長姐。”
秦錚接過來道:“你怎麼也進宮來了。”
“前幾日不是還說天氣太冷懶得跑動,只在府裡待著?”
玉春和秦錚沿著宮道往禦花園去,“殿下說這幾日有事,要在宮裡住著。”
秦錚心下了然,見玉春還是那副沒什麼心思的樣子,不免有些想逗他,“你知道蕭景元進宮來做什麼吧?”
玉春點了點頭,“知道。”
弒君來了。
秦錚塗了蔻丹的指尖抵在自己下巴處,饒有興味地道:“你這心性真有意思,看起來對什麼都有興趣巴不得湊熱鬧,真碰上什麼事情時反而最耐得住。”
禦花園裡的梅花全都開了,正是最漂亮的時候,垂枝梅剛到花期,花開如瀑似團團雲霧,玉春盯著瞧了一會兒才道:“我也不全是這樣。”
他笑著道:“小廚房裡下午做點心要出爐的時候,我比較容易著急。”
秦錚被他這一句話逗樂了,笑著搖搖頭道:“難怪蕭景元那麼寶貝你。”她吃完最後一口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過完年我要去西北,你若是哪日在宮裡發悶想要出來透透氣,可以去找我。”
玉春道:“長姐請我喝酒嗎?”
秦錚沒忍住在他臉頰上捏了捏,瞧著他那雙綠眼睛道:“當然。”
“小世子的酒量想來應該不差。”
她和玉春在禦花園裡逛了不到半個時辰蕭景元就過來了,加上路上來回,蕭景元在皇帝寢殿內只留了一盞茶的時間。
想必是留下罪己詔後就走了。
酉時過半,皇宮西側的鐘樓上傳來三聲沉悶的撞鐘聲。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五品以上的京官就已經趕去宮中聽候遺詔,大部分京官並沒有穿戴素服,即便不曾親眼所見,但也知道這已經駕崩了的先皇與即將登基的新帝之間隔閡甚重。
先皇並未留下遺詔,據說臨死前只剩一張罪己詔攤在手側,上頭血跡斑斑,也不知究竟是帶著悔意還是恨意離世。
眾人俯首跪拜聽詔,先帝久病纏身,如今離世也在眾人意料之外,只是眼下年號被廢,不入宗廟不進皇陵,也實在有些讓人無法不懷疑先帝駕崩的真相究竟如何。
但揣測再多也無從得知真相,畢竟那封罪己詔中清清楚楚地寫明瞭這是他竊來的皇位,如今無顏面見列祖列宗,而當初塵封多年的往事被一併揭開,眾臣心中惴惴,又難免心生唏噓。
先帝糊塗。
成帝當年戰場上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卻被自己的親弟弟算計至此,新帝再如何記恨,也實屬人之常情。
他們看著高坐龍椅之上神色冰冷的蕭景元,俯首恭敬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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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啦,大概還有四五章
揣崽如果正文來不及就放番外,總之一定有嘿嘿嘿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