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主動過問蕭景元朝堂上的事情,在雁海關那段時間需要他管他才會稍微過問幾句,大部分時候玉春並不想給自己添堵,只會問蕭景元什麼時候空了能休息。
他知道蕭景元這段時間一定會很忙,問這麼一句也不過是提醒他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蕭景元手中的糖葫蘆串橫過來,玉春眼巴巴盯著瞅了兩眼,糖葫蘆串就又朝他嘴邊移了些,他趁機吃了一口,蕭景元無奈又好笑,“當心吃多甜食牙疼。”
“等年後廟會,我就可以陪眠眠去玩了。”蕭景元拇指摩挲著玉春的手背,“近來同禮部商議事情,所以回來得晚些,眠眠若是在府中無聊,去宮裡找我也可以。”
玉春舔掉唇邊的糖漬,看著他道:“可是我去的話,殿下會回來得更晚。”
“還是說殿下是自己想讓我過去呢?”
蕭景元被他戳破心思後反而更誠實了,抬手在他溫軟的臉頰上颳了刮笑著道:“是我自己在宮裡會想眠眠。”
玉春踮起腳揉了揉蕭景元的眉心,“好吧。”
他偶爾覺得蕭景元很小孩子氣,可是他也很樂意包容,朝蕭景元笑的時候綠眼睛笑盈盈,湊上去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
第二日下午,蕭景元在禦書房同近臣說話的時候,宮人通報說太子妃來了。
眾臣俯首不敢直視,只低著頭行禮,又用眼睛覷著坐在上位的蕭景元,太子一向疾言厲色,如今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們在朝中待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連著好幾天被叫來禦書房議事,並且樁樁件件都是大事,忙得簡直焦頭爛額,何況眼前的太子不日就要登基,更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前兩天禮部商量著登基大典和封後事宜,太子說雁海關戰事初歇,國庫尚不充盈,不必太過鋪張浪費,只兩件事合在一起便好,有大臣吞吞吐吐說不合禮法被太子當場駁了回來,又有人直言說男子不能封後,即便玉春現在確為東宮正妃,但往後子嗣上多有不便,還請太子殿下到時另立新後。
太子並未發怒,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瞧著那人道:“朱大人考慮甚遠,可要順道想一想孤的身後大事?”
眾臣一時噤若寒蟬。
他們這群人跟在今上身邊久了,塵埃落定後先不說能不能留在朝堂之中,這條命到底保不保得住都尚且未知,偏偏總還有些不識時務的多嘴。
而眼下禦書房裡多了人,他們更不敢冒然開口了。
蕭景元朝他們淡淡地撇了一眼,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道:“司天監還在測算具體的日子。”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太子身側的玉春,太子妃面前擺著一碟小點心和一壺暖茶,那一碟點心裡六種花樣,顯然是太子怕他吃多又擔心他不夠解饞早就準備好的。
他們侷促不安,而太子妃怡然自適,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給自己研墨準備練字。
太子今天這一出,顯然是根本不打算聽任何人關於封後的“諫言”,明明白白地擺到臺面上來告訴他們,他任何事都不會避開太子妃,而皇後這個位置,也只能玉春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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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