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參與重修堤壩的工人不少,要想事情不敗露,一個個全都滅口當然不可能,一邊是拿錢閉嘴,一邊是性命堪危,是人都會選擇前一個,更何況他們已經全部都參與進了此事之中。
哪裡還有別的選擇。
陳十二苦笑道:“他們何嘗不知道事情的後果,可身邊人都選了銀子,他們也就沒得選了,家裡還有老人父母妻小,就算幾年後被發現了什麼,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蕭景元捏著杯子的手越收越緊,冷聲道:“昧了這麼大一筆銀子下去,誰又不抱著僥幸的心思?”
“沒被發現,那就永遠沒有性命之憂。”
蕭景元放下茶杯,捏了捏自己緊蹙的眉間,“這段時日辛苦你了,若是不想留在府中,去郊外的莊子散散心也可,你自己好好休息。”
“鄭戈也在莊子裡。你要是去,就同他一起把劉昌審了。”
他吩咐道:“不必用刑,如實告訴他泗州現在的情況,再不然,就直接告訴他流放那一路上到底有幾條命夠他死的。”
陳十二領命,下樓牽了馬便向城外去,小桌前就只坐了玉春和蕭景元兩個人。
蕭景元看著他面前基本沒動的吃食,輕聲道:“吃不下了?”
玉春啞聲道:“殿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的事情終於要塵埃落定了嗎?”
“為什麼……人命比銀子還不如?”
他不是不知道,但他還是想問,即便問了也沒有答案,蕭景元無法給出回答,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想過,金錢權勢,哪個能有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可偏偏現實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在某些人的眼裡,只有錢權。
“總會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蕭景元看著玉春道:“即便這代價來得太遲也太輕,但總要有人為此擔責。”
玉春將剩下的半塊奶皮酥塞進嘴巴裡,又招呼小二把剩下的用油紙裹好,拎了回去。
他難得這樣寡言少語,又想想蕭景元終日都面對著這些事,實在有些心累。
晚上快要休息時,玉春和他說著話,提起白天的事情,又不免有些擔心。
“皇上先前一直都讓你不要再查下去,恐怕後面真的牽扯到了不少人,你這幾日上朝,恐怕又要挨訓。”
蕭景元倒不在乎,“本也沒多討皇上的歡心,挨幾句罵又算什麼,何況朝上也不全是傻子,事實擺在面前,再偏袒,該罰的人也還是要罰。”
“先前貪下去的銀子,現如今,要讓他們雙倍地吐出來。”
————————————
親一口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