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正想著,喜帕已經被人揭開了,太子並沒有用玉如意來挑他的蓋頭,而是直接用兩隻手卷著蓋頭往上輕輕掀起一角,動作並不輕佻,玉春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的視線,怔了一下。
他其實不知道太子長什麼樣。
從定下這門婚事到他嫁過來,前後不過才半年,匆忙得連面都沒見過。
他只是從父王那裡聽說太子長得一表人才,眼下見了面才發現太子竟然長了一雙極風流的桃花眼,給人的第一眼就是個多情種。
大概是他盯著人看的時間實在太久了,蕭景元攥著蓋頭悶悶地笑了一聲,“太子妃怎麼這樣看著孤?”
從西南遠道而來的小美人生了一雙綠盈盈的貓兒眼,長睫卷翹,睜著這雙漂亮的圓眼睛一錯不錯地看他,像只初來乍到怕生的貓,嘴巴也微微張開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慌亂地低下頭並不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避開了太子的視線,安靜的寢宮中卻突然傳來咕嚕一聲響。
玉春倉惶地捂住自己餓得開始叫喚的肚子,發冠珠玉晃動間撞出輕微的聲響,他從脖子紅到耳朵,只覺得丟人。
蕭景元不禁失笑,“可是一天未曾進食了?”
玉春原以為太子會兇他失了教養,沒想到這人卻遞了塊喜餅給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玉春用眼角餘光瞥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過來,“吃了的話……會壞規矩嗎?”
“不會。”蕭景元笑了下,不在意地道:“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要守。”
玉春沒注意到他的自稱從“孤”換成了“我”,只是放心地拿著喜餅,裡頭包著紅豆餡,是他喜歡的甜味,他吃得高興,小口小口很快就啃完了一個。
蕭景元看他吃完了又道:“還要不要吃?”藤訓群壹一苓叄期久陸八二一
玉春點點頭,他頭上還壓著發冠,點頭的幅度都很小,蕭景元道:“可要替發冠拆了?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玉春想過很多次他跟太子的初見,但怎麼也沒想過會是這樣,蕭景元俯身替他拆發冠的動作輕柔而體貼,一點也沒有讓珠玉扯著頭發,他好像就這麼被人整個攏住一樣,鼻息間能聞到太子身上的味道。
除了酒氣,還有另一種很好聞的薰香氣息。
發冠被拆下放到一旁,太子又給他拿糕點去了。
似乎是怕他等會兒吃渴了,蕭景元還給他倒了杯清酒,他在桌邊好像是在想什麼事,動作停頓了一會兒。
再抬頭時玉春正理自己的頭發,桌上兒臂粗的龍鳳燭已經燃了不少,猩紅的燭淚滾在金色的燭盤上。而隔著昏黃的燭光看過去,他的新婚妻子長發如瀑,迤邐地鋪陳在鮮豔的綢被上,側臉在光下如玉如瓷,像幅工筆描摹出的畫。
他大概還是餓的,不自覺地舔著嘴唇上剛剛剩下的一點甜味,胭脂全被他吃了個幹淨,但嘴巴還是紅豔豔的,好像終於意識到有人在看他,那雙綠色的貓兒眼疑惑地看過來,既可憐又可愛,滿眼的天真卻配著一張穠豔的臉,哪裡還像工筆畫,反倒像個怪談裡的妖精。
蕭景元摩挲著手中的酒杯,將碟子裡的如意涼糕遞過去,玉春乖乖道了謝,又吃了兩塊糕點,差點噎著的時候唇邊適時地遞了杯酒過來。
他疑惑地抬眸看去。
蕭景元道:“合巹酒還沒喝。”
玉春舔了舔唇邊的糕點屑,“中午那會兒不是喝過了嗎?放在半個葫蘆裡的那個。”
蕭景元將酒杯遞給他,自己又倒了一杯,“現在這個也是。”
大胤這裡講究的東西真多,玉春心裡這樣想,但還是聽話地把酒杯舉起來,同蕭景元交臂喝了,酒並不烈,比先前的那個要好喝點。
合巹酒喝完,蕭景元便喚侍女進來將床榻上那些桂圓蓮子之類的都收拾了,又重新換了喜被,才對玉春道:“時候不早,該歇息了。”
玉春又開始緊張起來,不知怎的,明明太子的語氣無甚變化,但他卻偏偏覺得裡面多了幾分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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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前提示:沒營養的甜餅,權謀線很少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