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天,冷風嗖嗖的,不少動物都貓冬了,但天上的鷹鳩們還得出來不停地覓食。
為首的頭領抬頭望了望天,天上的鷹鳩很多,全都跟小黑點似的跟著他們,他也不確定這裡頭有沒有獵鷹,但他想來人家追得這麼緊,肯定是有能夠追蹤的東西。
他們都沒跟人接觸過,那東西肯定不是跟著他們的,一定是跟著車上那兩人的。
頭領策馬狂奔的時候,思緒不停地翻飛。
跑了一夜,人困馬乏的,不快點把身後的人甩掉,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要想把人都甩掉,要麼把車上那兩人都丟了,要麼……
頭領看著道路兩旁一望無際的山林,突然停住馬下令道:“別在道上跑了,全都進山。”
其他人雖然不解,但還是全都聽命令地往山裡奔去。只有駕著馬車的那個人疑惑地問:“頭兒,我這馬車怎麼進山。”
大冬天的,地都凍住了,騎馬在山裡跑,小心點不會留下痕跡,可馬車這麼大,在草上一壓就是一道車軲轆印子,想遮掩痕跡都遮掩不了。
頭領想了想:“把匣子抱上,馬車不要了。”
駕馬車的人皺眉:“反正匣子都被訂死了,隨便找個山崖丟了完事,還帶著幹啥啊。”
他們這可是逃命,誰願意逃命,還是在山裡逃命,帶偌大個匣子累贅的。
頭領卻不這樣想。
後面的人追得這麼緊,要是叫他們發現匣子裡的人出了事,那還不得完了命地搜捕他們。
找不到匣子,他們就不清楚人到底有沒有出事,做事總得顧及幾分。
何況有人在手,若當真叫人追上了,他們還可以拿人做挾持,給自己搏一個逃命的機會。
他冷著臉道:“服從命令。”
駕馬車的人沒法子,只得停下車來,往身後的車廂裡走去。
此時,姜辛夷和綿綿剛從匣子裡爬出來。
瞧見車廂裡大變活人出來的兩人,駕馬車的懵了一瞬,但很快他便大喊道:“點子跑出來了!”
“唰——”
馬車外傳來一陣抽刀聲,聽聲音人還不少。
姜辛夷立馬拉住要上去跟人拼命的徐鴻雁。
外面人太多了,解決完這一個他們也跑不了,索性都爬出來了,匣子也被他們毀了,裝不回去了,方才駕馬車的和頭領的話他都聽清楚了,敵人留著他們還有用,沒到拼命的時候,不如儲存體力,伺機而動。
小姑娘感受到姜辛夷不讓她動手的意圖,收斂了身上的戾氣,害怕地抱住姜辛夷腰身,身子打著抖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姜辛夷:“……”
小戲精,跟她爹一模一樣。
“居然跑出來了!”
“抓住他們!”
頭領在外頭聽見聲音,快速地來到車廂,見到坐在匣子上的姜辛夷和抱著姜辛夷的小姑娘,面色一冷。後面的追兵追得緊,讓他沒空去思考姜辛夷是怎麼這麼快破除迷藥和從匣子裡爬出來的,滿腦子都是快點抓住人逃命。
幾個手下上來綁住姜辛夷和徐鴻雁,把他倆各壓在一匹馬上,帶著人飛快地往山裡掠去。
頭領也聰明,怕馬車丟在路邊,追兵會根據遺棄的馬車知曉他們躲山裡去了,還讓手下人帶著馬車往前跑了一陣,把馬車丟在一處分岔路口。
這樣追兵肯定以為他們騎馬車往另外一條路跑了,而不是山裡。
沒有人察覺,他們跑往山裡的路上多了許多類似於露水般的水跡,落在草木上,無聲無息地吸引著周圍的蟲蟻。
進山跑了一陣,有樹木的遮擋,天上的鷹鳩不再跟著他們,這讓頭領鬆了一口氣。
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山路崎嶇陡峭,還都是些灌木林,在山裡,馬兒壓根跑不起來,想要繼續前進,只能從馬上下來,步行。
前面探路的斥候,找了好幾個方向都找不到一處可同行馬匹的,提議道:“頭兒,下來走路吧,我們都要走,那些追上來的人也得走,我們先行一步,他們未必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