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連個病症的名字都沒查出來,總不能隨便編個名字上報上去吧。
宋懷山拿不定主意,過來問姜辛夷:“姜太醫,你看這病症像個什麼。”
姜辛夷也頭疼,按理說他也給不少病人看過病了,不可能沒見過此類病症,但事實就是他沒見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他犯難道:“目前的病症來看還看不出什麼,不如再等等,如果有病變的話,應該就能看出病症了。”
閉汗和全身疼痛的病症遠了去了,難就難在這些病人都是突然生病,沒有個病因也沒有發熱等症狀,很難叫人看出病症。
他們開了閉汗和治疼的藥一點都不見效。
姜辛夷就想看看,會不會病變,如果病變,就可以根據病變的症狀來進一步推測病症,如果不病變,那就根據現有的症狀進一步治療。
宋懷山想了想也是這個理,點點頭道:“也行,我給你十天時間,若是十日內,病人沒有病變就以疼痛症的病症報上去,叫陛下發告示,讓京都百姓謹防疼痛症的傳染。”
至於這疼痛症怎麼傳染的,別問,宋懷山也腦闊疼。
姜辛夷點點頭,翻了翻這類醫書,又想出個新藥方,寫了方子交給煎藥房,讓他們把這藥煎給病人喝著試試看。
見這裡沒什麼事了,他伸了伸懶腰,去更衣室取下裡三層外三層的防護服,都拿酒精殺過菌後,確認身上不會有細菌的殘留,這才出了偏院,去往太醫院的中心地段。
“大哥。”“師父。”
姜紫芙和李淨慈在這兒跟著其他太醫院的人打下手一起學習,看到姜辛夷兩人都站了起來。
姜辛夷點點頭,上前問他們:“都學得如何了。”
幾年過去,兩個小孩如今都已經長開了,尤其是李淨慈,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在徐家吃的好穿的好,比起大家哥兒也不差什麼,一點也看不出當初骨瘦嶙峋的小乞丐模樣。
姜紫芙就更不用說了,這可是姜辛夷從小帶到身邊長大的,十五歲的年紀,亭亭玉立的同時又不失天真爛漫。
兩人皆是謙虛笑道:“七七八八吧,還有好多不懂的要問哩。”
今兒教他倆的是一個很膳制藥丸的醫官,叫林宜,他聞言,嘴都氣歪了半截:“你倆這還叫學得七七八八,叫我們這些老醫官,顏面何存啊。”
姜紫芙就不說了,打一歲起就跟姜辛夷學醫,她大哥的醫術她沒學到十成十,也學了個八成。
上次宮裡有個妃子突發急症,一直抽搐口吐白沫,當時宋懷山都過去了,施了針還不見好,姜紫芙跟著去長見識,見狀說她想試試。
大家當時死活不同意來著,怕她治不好,還把太醫院一塊給連累進去。
還是宋懷山力排眾議,讓她上前診治。
也是怪了,宋懷山施針不見效,這姑娘一上前,在別地施了幾針,那位娘娘抽搐的症狀當場就下去了,過了一會兒,白沫也不吐了。
過後,宋懷山向她請教,她還說得頭頭是道,後來宋懷山就對姜辛夷說:“你這妹子,完全可以出師了。”
是姜辛夷念及姜紫芙還小,還想帶著她在身邊學習兩年,想等她過了十八再說。
李淨慈醫術上雖比不上姜紫芙,但那一手製藥的技能,也不知曉姜辛夷是如何教的,經他手製出來的藥丸,勻稱還見效快。
林宜教了幾天,他覺得他不該教李淨慈,應該讓李淨慈來教他才是。
自己的妹妹和徒弟被人這樣誇贊,姜辛夷聽了也高興,但也跟兩人一樣謙虛道:“林太醫,你可別抬舉他倆,他們太年輕,經不住你這樣誇的。”
林太醫板著臉道:“我這分明就是事實,哪裡是抬舉。”
說完又把姜辛夷拉致一旁,低聲問:“姜太醫,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
姜辛夷聞言咳嗽一聲:“這個還是要看兩個孩子自己的意願吧,別我們這些大人決定了,兩個孩子看不對眼,以後成了怨侶。”
林宜是制藥的,恰巧,李淨慈又有制藥天分,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孩子,原也想收為徒弟,可他已經拜姜辛夷為師了,一徒不拜二師,且姜辛夷又比他厲害許多,他沒法子從姜辛夷手中搶人。
但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一個如此好的苗子就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正好他回家吃飯的時候,他妻子在跟他念叨。
兒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相看了,他激動地一拍大腿,不能收為徒,還不能扒拉回家當兒夫郎嘛。
私底下和姜辛夷說過好幾次這事兒。
姜辛夷:“……”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替李淨慈操持婚姻大事也沒錯,可是這林家大郎,模樣秉性如何,他全然不知。
這叫他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徒弟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