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夫人把聖旨和一堆金銀珠寶拿出來,洋洋得意道:“陛下褒獎的聖旨和賞賜的金銀珠寶都在這兒,這還能有假?”
呂大人把聖旨拿過去開啟,瞧見上頭果真寫著呂宗昊的名字,大笑三聲:“哈哈哈好,果真是我兒,我兒有出息了,好好好,好好好,好啊。”
他這狂喜的模樣猶如範進中舉,要不是鐘樓的鐘聲將他的癲狂打斷,說不得他就真如範進那般直接瘋魔了。
也是奇了怪了。
往日呂大人百般聽不慣的鐘聲,在今日聽來如絕仙音。
想起在考院時沒有座鐘,總是摸不準時辰的不便,他與呂夫人道:“夫人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買幾臺座鐘回來擺著嘛,買,咱家買它個十臺回來,你想擺在哪兒擺在哪兒。”
呂夫人正把那些金銀珠寶一串又一串地往身上戴,聞言笑話道:“哎喲,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咱家絕不能出現一口鐘,還說絕不反悔來著,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你這牆頭草倒得可真是夠快的哈。”
呂大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呢,他厚著臉皮道:“你不是說這小子現在在徐鹿鳴手下做事嗎,我這不是支援一下兒子他上司生意麼。”
呂夫人當然知曉呂大人臉皮,笑話了兩句便應了下來:“行行行,誰叫你是家裡大人呢,你說如何就如何吧,我待會兒就叫人去買。”
呂大人見這事兒糊弄了過去,又問起呂宗昊來:“對了,二小子人呢,回來這麼久還沒見著他呢,好不容易像個樣子了,怎麼都得誇兩句。”
這下輪到呂夫人不好意思起來:“……在床上躺著呢?”
呂大人:“還沒起床?”
呂夫人:“……不是,是……我給打的。”
呂大人去往呂宗昊院子的路上都快跳了起來:“你給…打的?好端端地你打人家作甚!”
呂夫人沒理也壯三聲:“誰叫他幹這麼大個事兒前不吱一聲的,我還以為他又出去幹壞事去了,這不打還慣著?!”
“哎喲……哎喲……哎喲喲……”
呂大人剛走到呂宗昊院子外面,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要放尋常,呂大人一定覺得呂宗昊活該,還嫌老妻打輕了,這會兒再一聽,他的心都跟著疼了,對著老妻埋怨道:“你說你教訓就教訓吧,你下這麼大個死手做什麼,萬一落下病根,痛的還不是你我。”
呂夫人心虛:“我打的時候沒想恁多嘛。”
呂宗昊躺在床上,感覺生不如死。
誰家功臣有像他這樣的,辦了大事回來,被老孃一陣棍棒伺候,他把他的皇城司察子的身份碟子拿出來,說他是去幫徐鹿鳴查案了,沒有去那煙花之地尋花問柳,他娘就是不信,還說他現在都會作偽證來騙她了。
把他打得更狠了。
直到聖旨到他家那一刻,他娘才相信,他真是去查案了。
事後她娘也沒給他道個歉,他委屈啊!
“哎喲,我的兒。”
呂大人親熱巴巴地進到呂宗昊屋裡,來到呂宗昊床前,一副心疼壞了的模樣。
“哼!”
原本看到老爹第一次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的模樣,呂宗昊還有些歡喜,一想到他爹這副面容底下都是基於他立了功的前提,把臉一扭。
“哎喲!”
這一扭,扯到傷口,他又大呼小叫起來。
“你看你都受傷了,還亂動什麼。”
呂大人拍拍呂宗昊的肩膀,取過放在床邊化瘀祛腫的藥膏來:“爹給你上藥啊,上完藥就不那麼疼了。”
別說,呂宗昊還挺吃這一套的,心裡的那點怨氣一消,轉而問道:“娘呢。”
“哎喲,我的兒,娘也在呢。”
呂夫人方才一直站在門外,就怕呂宗昊看到他心裡又不舒服起來,這會兒她一聽見呂宗昊叫她,忙不疊地進到屋裡。
“哼!”
呂宗昊看到她,又把臉給扭到一邊去。
“不氣,不氣,待會兒娘給你熬雞湯喝哦,哎呀,你說娘也真是的,把你打得這麼重。”
呂夫人訕笑兩聲開始哄,母子哪有隔夜仇,呂宗昊以前也經常捱打,不信他還能一直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