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主動出擊一次,就把西南軍的血性給殺了出來,賣官賣官,說白了,就是得有人去買官嘛。
與其去查朝中哪些人是靠銀錢買的官兒,改的闕薄,還不如他們主動找個人,放出風去想買官,看看那些人能不能接觸上來。
只要把這人插了進去,等人混進那能買官的院子,他們尋著蹤跡不就能把這些人給一網打盡了嘛!
徐鹿鳴越想腦子越活躍,連禁軍們發現了他的身影,紛紛跟他行禮,他都沒有看見。
其中一個禁軍發現了徐鹿鳴的不對勁,等他走遠後,小聲與旁邊的禁軍說:“誒,你們聽說了嗎,這個新皇城史可能掙錢了,對手下也大方,你們說,我們這個月的俸錢,這位新皇城史能不能給我們漲一點。”
城門口的城門費也不是收來肥皇城史的腰包的,而是要給禁軍發俸祿的。
從前的皇城史要貪,還要給大皇子籌措軍費,每月發到禁軍手中的俸祿少得可憐,時常還要國庫補貼。
雖說看守宮門的禁軍時常能從進宮的官員手中拿到點打賞銀子,但俸祿這個東西,誰會嫌少呢。
另外一個禁軍搖頭道:“誰知道呢,有些官兒在沒當上大官前,對手底下的人可好了,一旦當上大官兒,說變臉就變臉,這個新皇城史只要不跟原來的皇城史那樣剋扣我們俸祿,我們就該燒高香了。”
“說得也是,財帛動人心,皇城史每天入賬的城門費不計其數,這麼大筆錢,就沒有人不心動的,這個皇城史的秉性如何,且還有得看呢。”
這些話徐鹿鳴走遠了並沒有聽到,出了宮牆旁的公房,他又遇到個難題。
這個探子找誰去做好呢?
隨便找個人肯定不行。
人家能把這事兒實行得這麼周密,肯定會把買官之人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隨便找的人底細禁不起探查。
原本姜蘇木就不錯,有他和姜辛夷在背後,想必賣官的人很想把他們也拉下馬,可壞就壞在徐鹿鳴給他許官了。
現在上哪兒去尋一個身份背景都禁得起查,還不缺錢,能拿出銀錢買官的人?
“你娘也真是的,給你娶這樣一個媳婦也就罷了,竟然還限你一個月內,在京裡找份正當活計當差,我們這樣的,哪個衙門肯要?”
“我媳婦怎麼了?我就喜歡她那種嫁過人的!你們不許在外頭胡亂編排!”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徐鹿鳴尋著聲音望過去,見呂宗昊在一個酒館,正對著一群狐朋狗友們神情激動地嚷著。
可他那群狐朋狗友壓根就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你要喜歡嫁過人的,你納她為妾就是,何必娶她為正妻,現在京裡不少人都笑話你呢。”
“笑話就笑話唄,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呂宗昊滿不在乎,他要是娶個名門望女,人家發現他不能生,到時候兩家結為仇敵,那才叫滿京城丟人。
他的狐朋狗友們手一攤:“那你現在怎麼辦?上哪兒去找活兒去。”
呂宗昊不說話了。
那日,他被呂夫人教訓了一通,呂夫人回來也願意給他去謝家下聘,但條件就是以後他得收心,不許在京裡閑混了,管他去衙門裡做書吏也好,還是去守大門也好,總之就得找份安生的活計幹著。
文書之類的活兒,憑呂宗昊的錢財與他爹的官兒,如何尋不到。
可呂宗昊也要臉,他要真從這般底層的活兒幹起,他在京裡還有什麼臉面?
正想著,徐鹿鳴從街對面走了過來,透過酒館的窗戶,朝裡頭笑著道了聲:“要幫忙嗎?”
這會兒剛申時,酒館外頭的陽光正濃烈著,他這一腦袋一探進來,半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中。
看上去帶了絲神性的光輝。
呂宗昊一瞧見徐鹿鳴,就跟那溺水之人瞧見浮木似的,激動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要!”
徐鹿鳴現在是皇城史了,不說與他個指揮使那樣的大官,與他個指揮,長隨、察子之類的官兒,讓他能夠回去跟他娘交差就很不錯了。
徐鹿鳴進了酒館,呂宗昊的狐朋狗友們全往邊上擠,把最大的位置留給他。
他們雖是京城裡的紈絝,但他們這些紈絝也知曉,哪些人是得罪得起的,哪些人是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