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朝代好歹是從唐朝繼承下來的,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故事,所有人都聽過。
所以這個時節能在北方吃到鮮荔枝,還是挺新奇的。
姜辛夷問了一句:“皇家的?”
如此大手筆,只有皇家才能辦出來吧。
“不是,是一個商隊特意運來京城賣的。”徐鹿鳴搖頭,附耳與姜辛夷說,“付今夕要,我就從空間裡弄點出來,到時候就說是從商隊買的。”
“好啊。”姜辛夷看了他一眼。
來了京城沒有張祿幫徐鹿鳴消耗空間裡的那些東西,是時候該找點銷路把這些東西脫手了。
因為馬車都被冊子給佔滿了,一家人說說笑笑地走回家。
姜辛夷有四個護院,他早早地就派回去跟趙二孃他們打過招呼,也不怕家裡人等得著急。
可是一回到家裡,幾人都明顯感覺到家裡氣氛不對勁。
“怎麼了?”徐鹿鳴問了聲。
趙二孃端出盆荔枝來,神情不大好:“還不都是這盤荔枝惹的禍。”
原來,趙二孃自來了京城,住在這桂花巷,就跟隔壁的陳夫人交好。
京裡有什麼靈通的訊息,都是這位陳夫人告知趙二孃的。
趙二孃自認為把陳夫人當成自己的貼心知己,家裡的葛粉啊,蜜蜂啊,這些上好的東西,時常給陳夫人捎一份。
偏巧,最近京裡來了一批荔枝商人,陳夫人訊息靈通,買了一盆回來。
趙二孃帶著徐鴻雁過去玩,陳夫人肯定趙二孃沒吃過荔枝,一個勁地給她說:“這荔枝可是好物呢,前朝妃子吃一口都難得,趙姐姐,你們鄉下怕是沒見過此物吧,你今兒可是有口福了,我平時受你恩惠的,你也帶一盆回去吧。”
趙二孃早在長豐縣的時候就吃過徐鹿鳴從嶺南帶回來的荔枝,那會兒她都不知曉這荔枝這般珍貴,聽陳夫人如此一說,哪兒敢收,“此物這般得來不易,妹妹你快收著吧,別給我了。”
陳夫人一聽就不樂意了:“趙姐姐是不是覺得我蒙騙你,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曉這荔枝珍貴,我好心與你一盆,放別人家都得感恩戴德呢。”
趙二孃愣了片刻。
這會兒她才知曉陳夫人的心思。
她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就把她當個要對她感恩戴德的玩意兒。
她心裡不舒坦地抱起在園子裡玩的綿綿:“真不用,我們在西南時,我家哥婿時常給我們帶這荔枝回來,吃都要吃吐了,既然這東西這麼好,妹妹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陳夫人把荔枝往趙二孃的丫鬟手裡一塞,抿笑道:“嶺南離著西南天遠地遠的,這荔枝放不了幾日就會壞,你家哥婿再有能耐也不能把荔枝給你飛過來吧。姐姐沒吃過就沒吃過,何必編這種瞎話來搪塞我。”
趙二孃那個氣啊。
她又說不過人家,回來越想越氣。
徐府平時除了姜辛夷,就是她在做主,家裡主子心裡不舒坦,下人們做事都戰戰兢兢的。
“就為了這事兒啊。”徐鹿鳴好笑,他剛還在跟姜辛夷說荔枝的事兒呢,可巧家裡也遇到了,正好趁這次機會多從空間裡取點荔枝出來,“這賣荔枝的商人我們也熟,娘,明兒我買一些回來,再回人家一盆就是,你別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我氣得哪裡是這荔枝的事。”趙二孃搖頭。
她氣的是好不容易在京城裡交上個好朋友,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拿她當朋友,這讓她很挫敗。
“京裡這樣捧高踩低的人很多。”姜辛夷安慰她,“只是人家讀過書識過字,不會把意圖表現得很直白,這樣撕破臉也不會弄得很難看,娘,你以後多留個心眼就好。”
趙二孃嘆氣:“哎,娘知道了。”
“姥,吃!”徐鴻雁在趙二孃腿邊,丁點大的人已經學會看人臉色了,知趙二孃心情不好,回來一直沒說過話,這會兒見趙二孃態度緩和下來,踮起腳抓起一顆比她手還大的荔枝,去喂她。
“誒,謝謝綿綿!”趙二孃一顆受傷的心,頓時被綿綿小朋友給軟化了。
她剝了荔枝的皮,分成兩半,自己吃一半,喂給綿綿一半。
不曾想,剛吃到嘴裡,她便把喂綿綿的那半顆收了回來,嘴裡直呸:“這什麼荔枝,怎這般難吃?”
徐鹿鳴見狀也取了一顆品嘗,皺起眉頭:“這荔枝還沒熟透呢,一股子澀味兒。”
趙二孃:“這也能拿出來賣?”
姜辛夷倒不覺得奇怪:“這有什麼不能的,京裡的人不是好多都沒吃過這荔枝嘛,說不得人家還以為荔枝就這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