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沒辦法,鑽進被窩,做出了睡覺的姿勢。
“……快睡睡。”綿綿小朋友還學姜辛夷哄她的姿勢,拍了拍徐鹿鳴的後背,姜辛夷笑得更兇了。
被一個一歲半的小朋友哄著睡覺,徐鹿鳴既無奈又感覺心裡暖洋洋的,沒再犟,真閉上眼睛睡覺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沒到幾息時間,他便呼吸放緩,睡死過去。
“噓!”姜辛夷食指放在唇上跟綿綿做了個輕聲的動作,把孩子從床上抱了下來,讓下人進來把床邊的吃食撤走。
他則是替他理了理散在臉上的頭發,幫他蓋好被子,最後輕手輕腳地抱起孩子,出了房門。
“……”
徐鹿鳴上了京城,去了皇城司任職,還抓戶部侍郎兒子打了一頓的事,沒幾天,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先前那些說姜辛夷閑話,說他為了一個平頭老百姓得罪京城一眾權貴,腦殼有包的人,再也不說那話。
轉口道:
“哎喲,人兩口子都是上進的,一個在皇城司一個在太醫院,都是頂頂有前途的衙門,以後前途無量著呢。”
“那可不,皇城司誰不巴結著,不提人家把守城門,我們進出都要人家首肯,單說人家能隨時監視我們,我們就得罪不起,吏部侍郎都不敢交惡呢。”
“要我說,還是姜太醫會找夫君,京城那些權貴子弟,就是仗著家裡權勢罷了,成天遊手好閑,一點用處都沒有,哪有徐大人自己掙出來的職位厲害。”
“聽說這徐大人還是個剛滿二十的青年,我家下人有日出去辦事回來晚了,溜到城門口看過,忒俊了。”
“哎喲喲,英雄出少年啊。”
“可不呢,投身到姜太醫和徐大人家裡的孩子得多享福啊,有權有勢的爹,能起死回生的阿爹,哎喲喲,以後長大了,男孩仕途一路暢通,女孩怕是門檻都要被媒婆踢破。”
京裡人就這樣,風向轉變可快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徐鹿鳴的職位特殊,大家都怕徐鹿鳴小心眼記仇,整天派人監視他們家裡。
不管是私下裡還是明面上,只要一提起徐鹿鳴都是誇,生怕哪個舌頭長的,一傳就給傳徐鹿鳴耳朵裡了。
別人都敬著,只有聞夫人,是怕。
她真沒想過,姜辛夷的夫君這般有來頭。她以為一個鄉下小子嫁一個鄉下小子能有什麼出息。沒想到人家一上京,就傍上了九皇子,在皇城司謀了職。
一想到她跟姜辛夷的母親打過架,還罵過他女兒雜種。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哥婿這麼有出息,她是一定會讓自家哥婿日日監視這家人,一逮著機會就報複回去的。
這般一想,聞夫人在家日日坐立難安,一會兒看家裡的下人都像皇城司的察子,出了門就要跟皇城司的勾當彙報。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多想了,她跟姜辛夷母親幹架連姓名都沒有透露,他們不可能尋到自己。
一會兒又想,人家是幹什麼的,人家就是幹這個的,恐怕稍微一打聽就能打聽到他們家吧。
一會兒再想,不可能不可能,那徐鹿鳴才剛進皇城司,連跟腳都沒站穩,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能耐。
總之,聞夫人病了,成天思這些,想那些的,那是茶也不想喝,飯也不想吃,生生把自己糟蹋瘦了十斤。
最後聞乾坤看不下去,幾番逼問才問出緣由。好笑不已:“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那徐鹿鳴在皇城司就是個值夜的,被高東寶壓著呢,能翻得起什麼水花,也值得你這般耗費心神。”
聞乾坤在禦史臺的察院任職,以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監察禦史,誰知上次巡察一事,被貶為院裡的檢法,負責審理一些律法條款和參與一些刑事案件,偶爾也會和皇城司合作。
對徐鹿鳴這個皇城司新來的指揮使當然要關注的,如果徐鹿鳴能掌握皇城司的大權,那就是他們需要巴結的物件,如果徐鹿鳴繼續這樣混日子,那當然不需要過多的關注。
結果觀察一陣下來,也就那樣,院裡都沒有人稀罕搭理他。
“真的?!”聞夫人聽了這話,原本枯黃消瘦的臉瞬間有了點光彩,幹枯的眼睛裡也有了神,看上去不再死氣沉沉。
聞乾坤好笑:“那是當然,我還會騙你不成。”
“老天保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聞夫人從床上坐起來,雙手合十地朝天上拜了拜,在心裡祈禱徐鹿鳴最好一輩子這樣,啊不,最好被高東寶尋到錯處,趕出皇城司。
到那時,沒了皇城司指揮使這個身份,他成了京城裡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看他和夫郎兩個人還能怎麼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