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徐鹿鳴湊過去,不太明白,姜辛夷是怎麼從一堆信箋裡分析出皇帝得的是糖尿病。
“皇帝還很年輕,且勵精圖治,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姜辛夷道,“這很正常,一個人要沒有慾望,那就太可怕了。”
“趁九皇子的視線都在三皇子上,我們把皇帝治好。”姜辛夷期待道,“你說九皇子天天盯著太子之位,突然某天發現他老子好了,生龍活虎還能活到七老八十,他憋不憋屈?”
憋?能不憋嗎?
九皇子監國這麼多年,恐怕早就將那個位置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再陰暗一點,怕不是巴不得皇帝快點死掉,他好上位。
皇帝的病一好,他自己能幹了,就不需要別人監國了,九皇子心心念唸的美夢一下被打碎,想必那個場景好看得很。
徐鹿鳴心裡也升起股幸災樂禍的期待來。他想到糖尿病需要打胰島素,出聲:“可是糖尿病沒那麼好治吧。”
“是不好治。”姜辛夷繼續看著手中的信,“但皇帝不是那種頑固型的糖尿病,他是自身免疫出了問題,身體不能正常分泌胰島素,透過藥物刺激就能治好。”
“你能調配出這個藥?”
“當然。”姜辛夷自信滿滿。
先前他不想給皇帝治病是不想引火上身,現在治不治火都燒上來了,他肯定要選擇最優於自己的。
徐鹿鳴被姜辛夷的自信感染,胸膛裡也生出些豪邁來,握了握拳頭:“我老婆真厲害!”
“……”
翌日,徐鹿鳴穿著官服去了醉香樓赴縣令的約。一襲墨綠色的官服,配上厚底的烏皮靴把他襯得跟棵挺拔高大的楊樹似的,帥氣得讓姜辛夷對他愛不釋手了好久。更別說出了門,左鄰右舍對姜家投去豔羨的目光。
其中最誇張的就是先前百般看姜家不順眼,後來被姜辛夷救好後再也不敢在姜家人面前橫的奚夫郎。
他見著一襲七品官服的徐鹿鳴,結巴道:“你你你不是商人嗎,怎麼突然當了官?”
徐鹿鳴不計前嫌地給他解釋:“那是因為我這官兒幹的就是商人的活兒,我夫郎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當官呢。”
“啊!”奚夫郎頓時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去往醉香樓的路上,徐鹿鳴瞧著街上附近的人有意無意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心想,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只是一個七品官服都讓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所不同,他身上的衣服顏色再亮些,怕都沒人敢往他身上瞧。也慶幸這次來西南他升了職,能拿到朝廷給發的官服,不然都不知道拿什麼衣裳出來鎮場子。
“徐大人。”到了醉香樓,早早等候的耿元亮迎上來。徐鹿鳴往屋裡瞧了瞧,沒見到那些鶯鶯燕燕,滿意地走了進去。
上次在嶺南,都給他落下了心理陰影。
“耿大人。”徐鹿鳴將他給縣令一家準備的藥皂放在桌上,“這是我們西北軍營的一種能夠祛病除邪,延年益壽的藥皂送給耿大人,還請耿大人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徐大人客氣了。”耿元亮見徐鹿鳴不僅沒因藥片的事生氣,還帶了見面禮上門,心裡有數了,松下口氣道,“待我回家,就讓家裡都試試這藥皂的奇特。”
“徐大人,上次的事,多有得罪。”耿元亮把徐鹿鳴引入桌,倒了杯酒敬他。
耿元亮這個人又貪又懶,還喜冒領別人功勞,委實算不得什麼好人,但徐鹿鳴來了西南,在他的地盤上,少不得要與他打交道。
“雙贏的事兒,怎能說是得罪。”徐鹿鳴沒有拿喬地端起杯子與他碰了碰,不經意地紮了他一刀,“就是上次的事兒,怎沒令大人高升?”
徐鹿鳴前半句話還令耿元亮開心,這人是大氣的,後半句直接讓耿元亮心梗,是啊,宋懷山這些太醫都回京好久了,為何朝廷贊揚他的旨意還沒到達。
他哪裡知曉,皇帝有意讓三皇子在這裡治病,三皇子也不想把這裡的訊息透露出去,因此為他表功的摺子,就那樣被壓了下去。
“吃菜,吃菜。”耿元亮尷尬地岔開話問道,“不知徐大人到我西北治所所為何事?”
一般軍隊的衛所都有固定的駐地,西北軍要治所也應該在西北才對,無緣無故地跑到西南來,很令耿元亮恐慌。他想到去年西南軍隊在長豐縣大肆找人那段時間,真裡外不是人。
“不是軍事調動。”徐鹿鳴吃著菜輕松道,“這不是我們西北軍缺錢,令我們這些官員出來找找門路,我夫郎在這兒,我就想來辦個作坊啥的。”
耿元亮聞言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軍事調動,其他的都是小事,像這種軍隊自個出來掙錢的事,更是小到不能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