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中撿一根枯枝,在沙土地上畫道:“修築水長城。”
“以地勢低矮的地方興挖水庫,中間用河道串聯起來,一個村一個水庫,下雨的時候,周圍的水會自動流向水庫,若是別村缺水,就開啟水庫的閘門,用河道疏水,這樣水、灌溉等問題,都可解也。”
徐善學呆了呆:“大人英明。”
蘇敏中擺擺手:“欸,都是借了你弟的法子。”
“學生這就安排工部組織人手興挖水長城?”有了方向,徐善學立馬道。
蘇敏中想了想:“將今年縣裡的勞役也一同簽發在水長城裡吧。”
平壩縣沒有河,縣裡往年的徭役都是興建縣城。蘇敏中來了平壩縣這麼久,覺得這裡的風沙不治理好,修再多次縣衙也沒用。
所以這水長城必修不可。
“徐師爺,你知曉你們西北有個哥兒神醫?能治瘧疾的那種嗎?”回程路上,蘇羨安不由想到徐鹿鳴,說好要去照顧他夫郎生意的,他還沒有去照顧。
“瘧疾?”徐善學皺眉,“我們西北氣候幹燥,物什放再久都是風幹不會發黴,極少有人會得瘧疾,何來的有治瘧疾很厲害的大夫。”
“我的恩公,他也是西北人,他的夫郎就很會治瘧疾。”蘇羨安道。
徐善學不禁好奇:“不知你的恩公姓甚名誰?”
蘇羨安立馬道:“說來也是巧,他也姓徐,叫徐鹿鳴,徐師爺認識嗎?”
徐善學:“……”那我可太熟了。
“正是家弟。”徐善學覺得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的夫郎確實是位醫術高超的神醫,不過他在西南當醫官,並不在西北。”
“這也太巧了!”蘇羨安驚嘆世上居然有這樣巧的事,又遺憾道,“可惜了,沒法去照顧這位神醫的生意。”
“是很巧。”徐善學笑了笑,跳下馬車,對蘇羨安道,“不過哥兒也不必遺憾,對於大夫來說,沒有什麼比看到病人痊癒更好地照顧。”
“也是。”蘇羨安看著徐善學點了點頭,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照顧不了恩人夫郎生意,照顧恩人大哥也是可以的嘛。
“……”
徐家囤子。
徐老大和徐老二還有徐凱南三人不停地從水窖裡舀水澆灌到地裡,今年因為他家有水,地裡的麥子長勢比別家都要好。
村裡人見了,豔羨不已,問徐老大:“老大,你家的水,有多餘的能勻我們一些嗎?”
徐老大不想勻,水就這麼多,勻了全村人,他們自家還用甚。
“大爹,不能不勻。”徐凱南拉住要回絕的徐老大,“自家麥子長勢太礙眼了,不勻水,保不齊有人使壞。”
“可勻了水,咱家麥子也長不了這樣好啊。”徐老大為難,村裡這麼多人,他們怎麼照顧得過來。
徐凱南:“我們也可以效仿村裡水井,每家每戶定量提水啊。”
徐鹿鳴挖的這個水窖很大,供給家裡完全綽綽有餘,剩下的供全村人肯定不行,但一家勻一些還是可以的。麥子過了返青期就不用澆水了,徐老大覺得也行:“那你說這水怎麼勻?”
徐凱南想了想道:“一家一天十桶吧。”
西北麥子本就用不了多少水,十桶剛好能澆一畝地。麥子出芽期壓根用不了五十天,澆不完五十畝地,村裡人要的就是一個態度。
“那就這樣吧。”徐老大應下。
村裡人一聽,徐家願意一天勻十桶水給他們,全都大喜過望,誰還管這水澆不澆得完所有田地,當天就提著水桶來徐家水窖提水。
得知這個想法是徐凱南提出來的,村裡不少都誇:“哎呀,凱南長大了,都知曉為家裡分憂了。”
“能說親了,我家有個侄兒,長得還不錯,要不介紹給你相相。”
把徐凱南賭得臉頰漲紅:“嬸子,我才十六,還小。”
“不小了!”村裡人一聽這個年紀,更來勁,“剛好是成婚的年歲。”
嚇得徐凱南不敢再在水窖旁幫著提水,躲回家裡,死活不肯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