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姜辛夷也不是故意不理徐鹿鳴,而是他不知該如何回複。上次他以為徐鹿鳴故意吊他胃口,心裡氣不過,想找回場子,才特意寫了那樣一條訊息。
誰知徐鹿鳴是因用腦過度昏迷過去,才無法給他回信的。收到他給自己解釋的那條資訊的一瞬,想到自己的幼稚行徑,姜辛夷的臉頰頓時燒得緋紅。
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因徐鹿鳴幾日不回他訊息而惱羞成怒那樣。
明明他的好奇心壓根就不重。
更不敢回徐鹿鳴詢問他那條訊息上所寫之事。怕徐鹿鳴發現,他根本就是在胡謅,信上寫的資訊全是子虛烏有。
因此對于徐鹿鳴接二連三的問詢,他只能做只心虛的縮頭烏龜,選擇已讀不回的處理方式。
本以為徐鹿鳴鬧騰幾天就消停了,畢竟,徐鹿鳴只把他當朋友,對他的事除了好奇應該沒多大的瞭解欲。
誰知,這夜,洗漱完的姜辛夷正枕在床邊晾發看書,端頭發幹了,打算把這頁看完就吹燈歇息時,窗欞前便傳來了鴿子呼喚他的聲音。
他無法,只得從床上起來,行至窗前,捉過鴿子,取下它腿上的信箋。
信上,徐鹿鳴用很急切的語氣跟他說:“木蘭,你是不是找到要跟你生孩子的人了?我跟你說,男人的外貌和嘴很會騙人的,請你一定要慎重考慮,不要被人給騙了!!!”
姜辛夷看完,臉上升騰起滾燙的熱意,他當然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因為他曾經就是個男人,甚至徐鹿鳴的這條訊息,都是因騙他而來的。
燙手般放下信,姜辛夷回到床前,正準備拿被子把自己捂死,看看能不能時光倒流,讓自己回到一切都還未發生之間。
窗外又響起鴿子的叫聲。
姜辛夷無奈,只好再去取信。
信上一樣,還是勸他要謹慎的話語:“木蘭,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世上並沒有與你完美適配的人,如果有,那他一定帶有目的。外頭的男人可怕得很,他們不僅會花言巧語,還很能偽裝,所以你需一再小心的甄別。”
兩條訊息,勸誡他的同時還不忘拉踩別的男人一把,目的不要太明顯,看得姜辛夷既尷尬又覺得好笑。
然而,這還沒完,在這兩條訊息的後面,陸續又來了三十多隻鴿子。
每隻鴿子上都會有一句勸誡他的話,每句話都還不重複,讓姜辛夷想不看都不行,萬一遺漏掉重要訊息了呢。
收到這裡的時候,姜辛夷心裡其實已經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好的預感了。
不出所料,這一夜,姜辛夷直直地在窗前坐到天明,看徐鹿鳴花樣勸誡自己,花式拉踩別人,看了一百多條。
拆信箋的手都是酸的。
什麼尷尬,什麼不好意思回複,通通被他拋之腦後。等到再也沒有鴿子前來討食吃的時候,熬了一夜的他,再也忍不住,抖著手頭暈腦脹地給徐鹿鳴回道:“以後不準再一次性放這麼多鴿子,不然我全打了煲鴿子湯!”
“……”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繁華而祥和的汴京城也因馬將軍突然帶人進京上奏請罪書一事,宛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書上,字字句句如訴如泣地向官家表訴,他的副將和軍師如何與西南官員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偷賣西北軍中軍糧一事。
一時間,上至朝堂之上的達官顯貴,下至市井街巷的平民百姓,都在紛紛議論此事。
“那司馬複和秦錦程好生大膽,這軍糧乃西北戰事的命脈,他們如此胡作非為,簡直罔顧邊關將士的性命。”
“我看九皇子當初就不該把西北劃為軍囤,還讓馬將軍一人掌管,權力太大,終究養虎為患,現如今只是軍將偷賣軍糧一事,往後還知要出些甚事。”
“軍將偷賣軍糧還是小事,在軍營裡混的,誰不貪,可勾結西南官員事情就大了,西南的官員想做甚,竟然需要買如此多的糧食?”
“馬將軍此番進京,怕是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接下來的日子,這汴京怕是要起動蕩了。”
果不其然,在馬勇捷上書請罪的第二日,彈劾他的奏摺如雪花般傳進宮裡,逼得近兩年來身體愈發不好,大部分時間都在調理身體,把朝政交給九皇子打理的皇帝,不得不出面上朝。
“陛下,軍糧一事茲事體大,馬將軍說此事乃他副將與軍師所為,他毫不知情,這可能嗎?若大的西北軍營,他一人獨大,這點事都不知請,臣以為,他愧當這個西北大將軍,懇請陛下令擇賢將!”
“臣附議,馬將軍說他下屬偷賣私糧,可到此時,賬本沒有一本,證人也無一個,臣以為,馬將軍醉翁之意不再酒,他想借此事鏟除軍中的異己,從而更好地掌握西北大軍!”
“陛下,臣以為……”
朝堂上,馬勇捷看著一大半彈劾、誣陷、倒打一耙他的官員,鼻子都快氣歪了。
果然,財帛動人心,權力動人心。
自九皇子將西北劃為軍囤交給他以後,他的軍營就跟香餑餑似的,每天都有不少文臣武將想往他營中塞他們的子侄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