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譚將軍。”徐鹿鳴恭敬道。
“……”
果不出姜辛夷所料,有這位譚將軍出手,信箋和信物很快就交到西北軍營最大的官,馬將軍,馬元帥,馬都統制,馬勇捷手中。
馬勇捷收到信物和信很是詫異,木牌他掃了眼便丟開了,認真拆起信來。
如果徐鹿鳴在此,就能發現,他先是沿著側邊細細看了圈見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這才拿著信刀裁開封口,再次檢視了一次標識,等攤開信,信上還撒著細碎的粉墨,如果提前有人看了這信,信上的粉墨會變少。
幾處標識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馬勇捷這才看起信上的內容來。
“混賬!”
信一看完,馬勇捷便摔了桌上的酒杯,對著屬下吩咐道:“來人,給我把司馬複和秦錦程這兩個殺千刀的綁過來!”
營帳外很快便有人行動,但到兩位住處去了一趟的軍卒回來稟告道:“回稟將軍,司馬將軍和秦軍師兩人自北營門打馬離開了。”
“混賬!混賬!”馬勇捷面色氣得鐵青,一腳踹開擋在面前的帥案,“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我追啊,不把他倆追回來,我要你提頭來見!”
“是!”
一時間,軍營裡兵荒馬亂得不行。
馬勇捷也不敢耽誤,把追人的事交給一位心腹,自己也穿戴整齊,叫人牽了馬來,點了幾位將領:“譚將軍,魏將軍,伍將軍,得麻煩你們幾位跟我走一趟了。”
三位將軍剛傳閱過馬小姐的信,一個個臉色也難看得緊,聽到馬勇捷的話,立馬回神:“末將誓死追隨將軍!”
“走,我們上汴京,去找官家討個公道。”馬將軍翻身上馬,揮了揮手,就要離開軍營。
好在譚星淵這時突然想起還在軍營外等候的徐鹿鳴,點了點:“將軍,那位傳信回來的軍卒?”
“給他拿二十兩銀子,讓他回去好生歇著,等我回來再複命。”馬勇捷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裡顧得上徐鹿鳴,敷衍了兩句,便策馬走了。
譚星淵朝自己的家將揮了揮手,把此事交代給他,也跟著策馬走了。
“……”
徐鹿鳴拿著譚星淵家將交給他的二十兩銀子,對于軍營打發他回家的訊息,一點失落的神情都沒有。
因為每一步姜辛夷都給他算好了!
“訊息傳到後,出了這麼大的事,軍營裡肯定沒人有空搭理你,大機率會打發你回家去歇息。你不用氣餒,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回了家,你再照我說的做。”
走在回家的路上,徐鹿鳴想到這番話是姜辛夷大半年前說的,竟然一步都沒有算錯,心裡對姜辛夷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得什麼大學的高才生才能做到這般算無遺策?
木蘭啊,木蘭啊。
天空中有雪花飄起,徐鹿鳴伸手接了一朵,想起姜辛夷在姜家那小小的藥房裡,對自己侃侃而談的場景,心裡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講,但想到他現在已不在自己身邊,心裡空落落的。
但他很快便把這股找不到緣由的失落感拋之腦後。馬上就能回家見到父母、大哥了,等回了家,跟家人續了舊,他就給姜辛夷發訊息,聊一夜!
心裡有了期待,他腳步都加快了許多。
“……”
“大哥,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進了軍營,要是出個什麼事,我連個後都沒有,我求你,求你把那銀子拿出來,給凱南買個人吧。”
徐家囤,徐家窯洞裡,這會子也鬧得厲害。
徐鹿鳴自過年跟著張校尉的隊伍出去送嫁後,一直沒有歸家,直到半年前,軍營裡才有訊息傳來,說他們送嫁歸營途中遭遇山匪遇害了。
徐家好一陣哭天搶地。
但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徐鹿鳴去世了,他們家還得出一個人進軍營入伍。
兄死弟繼。
徐家總共就三個男孩,徐老大家的徐善學和徐鹿鳴;徐老二家的徐凱南。
徐善學從小就被家裡人寄予厚望,又是秀才出身,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讓他去當兵不現實,那就只能讓徐凱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