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縣裡給前去治疫的郎中安排住宿的地方是個天井院,院裡有很多房間,不阻止家眷跟著,但一個郎中只能選一間房。
姜辛夷選了中段兩間挨在一起的房間。雖說曹俊虎不放心也跟著來了,不用擔心姜慕荷一個人住著不安全。但一家人住在一起,總歸不是件壞事。
人家真夫妻選了一間大大方方走進去收拾了。留下徐鹿鳴站在門口,望著一間逼仄到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些雜物的房間,略略躊躇。
連地鋪都不能打。
他和姜辛夷怎麼睡?
“進來啊。”姜辛夷在屋裡正等著徐鹿鳴從空間裡取新的床單被褥換上,見他愣在門口沒動,對他招了招手。
徐鹿鳴把東西從空間取出來,見姜辛夷熟練地鋪好床,一點不對勁都沒察覺,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就一張床,怎麼睡?”
姜辛夷理所應當:“一起睡啊。”
徐鹿鳴繼續咳嗽:“不太好吧。”
又是這句。
姜辛夷聽到這句話,放好枕頭,腰直立起來的時候,勾起的唇角與他眉心的紅色柳枝映襯,如蠱惑人心的魅魔:
“怎麼?你是怕我吃了你嗎?”
徐鹿鳴挪開眼,裝腔作勢道:“你又不是妖精,怎麼會吃人,我是怕你尷尬。”
畢竟這種孤男寡哥兒地睡在一張床上,吃虧的是那個哥兒。
姜辛夷突然攬住徐鹿鳴的脖頸,眼帶戲謔地問他:“你覺得我是會怕尷尬的人?”
兩人抱在一起,胸膛挨著胸膛,讓徐鹿鳴産生種他與姜辛夷共用一顆心髒的錯覺。
但他很快想起,姜辛夷可是挖心掏肝,喜歡在暗室裡藏各類人體器官的變態大夫。面對他的身體說不準不僅不會尷尬,甚至還有想要研究一番的沖動。
畢竟這世上帶空間的人就他一個。
滾了滾喉,壓下不該有的情緒,慢吞吞地回姜辛夷:“好吧,你不尷尬就行。”
姜辛夷似是還沒有玩夠,還將臉湊到他臉上蹭了蹭:“像我這種,只要荷爾蒙上了頭,就想借種生孩子的人——”
他頓了頓,故意在徐鹿鳴臉上親了一下:“小朋友,你怕不怕。”
意識到自己被親了,徐鹿鳴整個愣住。這還是兩世為人以來,除了親人以外,第一次被人親。
他的眼睛似燙著般動了一下,放在身側無處安放的手忽地一手攬起姜辛夷腰,一手掰過他的臉,結結實實親了回去。
姜辛夷的雙腳懸空,他心裡沒由來地一慌,雙手下意識地捏緊徐鹿鳴的肩膀。
徐鹿鳴親完抬頭看見姜辛夷臉上呈現慌亂的神情,心裡舒服了,恐嚇他:“不許拿我尋開心,不然我就親你一臉口水!”
姜辛夷坐在床上望著自己懸掛在床邊的腿,精神還有點恍惚,徐鹿鳴哪來的力氣。
居然能夠單手抱起他!
徐鹿鳴放下姜辛夷就去外間生爐子了。縣裡只包了住宿,沒包餐食,住在縣裡,他們還得自己做吃食。好在縣衙考慮到給每間屋都搭灶臺不現實,便每個房間配了個生火的小爐子。可以做些簡單的吃食。
徐鹿鳴可不會委屈自己,先前在綏魚村不能日日進鎮添置東西,只能偶爾從空間弄些米麵糧油填補姜家,肉是不敢拿出來的。
來了鎮上,誰知道他的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因此徐鹿鳴毫不避諱地做了三個肉菜,紅燒黃鱔,油燜河蝦,清燉鴿子。
惹得周圍其他人家嗅到香味直咽口水。
就連爐子被徐鹿鳴借走的姜慕荷,見到他做了這麼多的菜,都不禁問道:“鹿鳴哥,你這時打算吃完這頓不過了嗎?”
“哪能啊。”徐鹿鳴給了她一隻鴿子腿,不輕不重地解釋了句,“這不是來了縣城,縣裡東西置辦起來方便嗎,你們去醫治病人這麼辛苦,不吃好點怎麼成。”
說完又將另外一隻鴿子腿放在姜辛夷碗裡,觸及姜辛夷那又恢複正常的臉,想到他那一隻臂彎就能挽住的腰。面色一熱。
別看臉這麼冷,腰卻好抱得很。
“……”
疫情緊急,耽擱不得,用過飯,姜辛夷和姜慕荷就跟著一群大夫,全副武裝地進了疫區,去給患了疫病的病人診治了。
曹俊虎在小房子裡轉悠了圈,沒事可做,出來問徐鹿鳴:“鹿鳴哥你知道縣裡哪裡能找到活兒嗎,我想去接些活,好歹掙些柴火錢。”
他們住進來的時候,衙差們就說了,進了這“義診坊”的人,不可隨意出入縣城,因此柴火等物,需要他們拿錢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