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顆一千錢,與往時無異。”
淵三點頭:“那,進了多少顆?”
“......”慕玄臨停下?來?,表示自己不?知?。
這是淵三這麼多天來?,頭一回有這樣的耐心。他湊到慕玄臨耳邊,低聲道?:“數五百,記住了?”
他說罷,撤回頭來?,又在人肩上拍了拍。
慕玄臨對上淵三那雙眼睛,直直盯了片刻,才道?:“前輩,記住了。”
淵三這才笑道?:“好,你母親知?道?你如此?懂事,肯定更放心了。”
果真,半個?時辰後,接待人用託盤盛著?個?布包,上面絲線繡著?纏枝蓮紋,華美精巧簡直不?似這破屋中應當出?現之物。
老頭託著?布包遞給淵三,道?:“爺,您的貨。”
慕玄臨往老頭身後看?,擺出?來?的琉璃石撤去?,那幾個?跪地?任人挑選的人已不?在原地?。而被選中的那個?男子,現在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帶著?這批琉璃石,隊伍在城中歇息一夜,終於在次日下?午抵達了星夜谷。
入了谷,結界被撤去?,幾人先去?往星淵堂複命。
慕玄臨走在後面,也?不?出?聲,只暗暗打量四周。去?星淵堂的路似乎未曾改變,周圍仍可見侍衛當值,做粗活的下?人往來?勞作,不?過都已是些?生面孔了。
而這谷中亭臺樓閣,果然已與從?前大相徑庭。
慕玄臨一路上看?得直想搖頭,心裡只有一句話。
蕭景這審美——
都什?麼玩意兒。
還好星淵堂內仍是老樣子,慕玄臨跟在隊伍最後,裝作認認真真將青栩押著?。淵三領著?幾人進了主室,步履匆忙,直直走向前面那個?端坐案後之人。
幾人齊齊跪下?:“堂主,星淵前來?複命。”
堂主是個?長胡須的中年男人,慕玄臨偷偷瞄了眼,不?認得。那堂主本來?正伏案閱卷,聽見淵三這一嗓子,抬起頭,似乎對這聲線有些?意外。
意外歸意外,他到底沒說什?麼,只朝旁邊侍從?抬抬手。那侍從?立時會意,轉身便走到淵三面前。
淵三從?身上掏了掏,交出?個?東西來?,遞給那侍從?。可慕玄臨一見他交出?的那東西,立時暗叫不?好。
他竟然給忘了。
星淵每名暗衛身上都有一塊令牌,人人不?同。不?論是領命複命,亦或僅僅只是日常召見,但凡面見堂主,便必須要上交。
而慕玄臨替換淵十一時,壓根就沒記得要去?撿那塊令牌。
“......”
收令牌的侍從?朝眼前一看?,除了被押解的黑衣男人,這次回來?的星淵暗衛共有五人。於是他從?淵三開始,依著?次序一塊一塊地?收。
每收一塊令牌,侍從?都要先翻來?覆去?看?個?片刻。這是替堂主先作檢驗,以防其上有暗器藏匿,傷了堂主。
侍從?邊收,邊小聲念著?令牌上的數字。三、六、七、九......
十一。
五塊令牌,收齊備了。
侍從?將令牌收在懷裡,交給那堂主。堂主拿去?過目,邊看?邊問:“淵一沒回來??”
淵三低頭道?:“是。囚俘兇悍,淵一不?慎殞命。”
那堂主聽了,也?早已見了這只回來?半數不?到的星淵暗衛,卻連個?反應都沒有,只當知?曉了一件平常之事。
他低頭一一檢視?手中令牌,看?到一半,動作卻頓了頓。
而後他蹙著?眉,忽然招手。
“淵十一,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