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遇險,身子還?沒養好,這事讓我來。”
青栩看著他:“尊上?會累。”
慕玄臨眉頭一跳,隱隱感覺自己在面臨一些危機。
“阿栩這是在,看不起我?”
青栩好像明?白自己說錯了話?,眨著眼睛想了想,又說:“我......不想尊上?背別的人。”
......
這句話?就像打在蛇的七寸上?。而恰好慕玄臨就吃這一套,當場就投降:“那,好吧。”
青栩將人背起來,兩個人往向東的洞口走去。
只是淺淺深入,光便如潮水一般灑進來,眼前景象越發清晰。甬道前一段是筆直的,走到一處,卻?忽然拐了彎。
從拐角處轉過來,慕玄臨便見到了一個人。
那人坐在一張案前,鶴發蒼顏,將頭埋在鋪滿桌案的書卷中。這桌案和人影孤零零地出現在這裡,在四周黃褐色的山岩中顯得格格不入。
從氣息之中,慕玄臨便察覺得出,這是個沒有修為的人族。
在石臺上放了那柄司南勺,引他們至此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慕玄臨給青栩遞了個眼神,讓人先不要動。他壓著氣息,朝那伏著身子的人走去,在案前停下腳步。
光從頭頂打下來,他的影子壓在老人的書頁上。老?人抬起頭,看見慕玄臨這張本該對他陌生的臉,卻?毫無意外之色。
他冷聲問道:“你和慕廷風,有何關系?”
他的面容也就六十來歲的模樣,可那嗓音陳舊喑啞,聽?起來倒像是已至耄耋之年?的人了。
慕玄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他面,如此直白地稱呼這個名?字,一時?還?挺不習慣。
“他是我父親。”
他說完,等著回應,卻?見這人興致缺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回答什麼,而是早已將視線轉向了他身後。
老?人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渾濁的雙眼緩緩睜大?。
慕玄臨覺得這人有些怪異,因為他的每個舉動,都比臉上?神色慢個半拍。老?人將手中書卷放在案上?,顫巍巍站起來,直接繞過了慕玄臨。
慕玄臨以為他是看到了江易之,故而驚訝。誰知那老?人只瞥了江易之一眼,便轉開眼神,直直盯著青栩,將人從頭到腳端詳起來。
慕玄臨心中不悅,硬擠到兩人中間:“您在看什麼?”
誰想這老?頭完全視他為無物,不過似乎也看夠了,緩緩移開眼睛,喃喃道:“像,太像了......”
慕玄臨與青栩對視一眼,兩個人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匪夷所思。
那老?者整個人都呈現出與面容不相符的老?態,腰背佝僂,動作像脫了水的朽木一樣幹澀。他顯然聽?見了慕玄臨的問話?,卻?不理他,只緊閉著下垂的嘴角,去拉青栩的手臂:“你跟我來。”
慕玄臨自然忍不了旁人對青栩動手動腳,即便動手動腳的只是個老?頭。他將那隻手擋開,沉聲問道:“您到底要做什麼。”
老?者終於沒再忽視他,卻?也只是淺淺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堅持去拽青栩,而是轉了身,向那桌案後的巖壁走去。
慕玄臨不在意他一直不答自己,只接著在他背後問道:“您是江易之的師父,神農原谷主,李閑麼?”
那老?人仍舊不答,只當沒聽?見。他走了彷彿有一輩子那麼久,終於挪到巖壁前,抬起手,顫巍巍地在上?面摸索了一陣。
一聲輕微的震動,那看似嚴絲合縫的巖壁,竟豁開了個一人多高的門洞。
老?人沒再回頭,徑自走了進去。但他沒有關門,慕玄臨就知道,這是讓他們也跟進去的意思。既然人家都已經邀請,他自然也樂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