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胸膛毫無間隙地相貼,鐘瑾寧被少年身上的蓬勃熱氣給密切包圍著,不知是不是紅酒姍姍來遲的微醺作用,臉頰微微發熱。
盛熠抱著鐘瑾寧走到了最近的餐廳,把他放在了桌面上。
少年卡在鐘瑾寧的雙腿之間,修長手臂撐在兩側的桌沿,黑眸似落著無數星星,問:“哥哥,我的獎勵呢?”
鐘瑾寧坐在桌上,穿著襯衫和黑色西褲,兩腿被迫向兩側開啟,窘迫道:“什麼獎勵?”
“今天中午哥哥答應了要給我壞壞寶貝的獎狀,還有獎勵。”
盛熠低下頭,用鼻尖蹭蹭鐘瑾寧的鼻尖,期待撒嬌:“我等了很久了。”
鐘瑾寧心領神會,湊近了,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個吻,溫聲問:“可以嗎?”
盛熠的身後彷彿有毛絨絨的尾巴在愉快地搖晃:“哥哥,我還想再要一個獎勵。”
鐘瑾寧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盛熠立刻應下:“好啊。”
“我還沒說什麼問題呢。”鐘瑾寧耐心道,“你聽完再回答。”
盛熠的臉上浮現幾許困惑,老老實實地點頭道好。
鐘瑾寧問:“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媽媽的遺囑?”
盛熠的神情微微凝固:“哥哥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鐘瑾寧道。
少年沉默下來,幾縷黑色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鋒利的眉眼,讓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緒。
他低聲道:“因為我不明白,既然不愛我,為什麼又要把遺産留給我?不是我的,我不想要。我現在有了哥哥,這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鐘瑾寧摸了摸盛熠的臉,手掌輕輕捧著,將他的臉抬起來。
少年抬眸望著他,透著一股偏執。
“但對我來說,很重要。”鐘瑾寧輕聲道,“我查過了,在銀行租用的保險櫃沒有上限,你的媽媽把保險櫃的到期時間選在你十八歲成年的時候,也許有自己的用意。”
盛熠安靜幾秒,道:“我知道保險櫃裡面有什麼,是一封信。”
鐘瑾寧愣了愣。
“老爺子應該和哥哥說過我以前的事了吧?”
盛熠的語氣平靜:“媽媽住進私人療養院後,很快查出了絕症,在最後一段時間,媽媽給我打過幾個電話,說她一直有在好好吃藥,情緒穩定了很多,說這些年很對不起我,想和我再見一面。”
“我拒絕了,說沒有什麼必要。”
“她在臨終之前給我發過一條資訊,說給我留了一封信。律師後來找到我,宣讀了媽媽的遺囑,卻沒有提及那封信,我猜那封信應該在保險櫃裡。”
鐘瑾寧問:“你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但我能大概猜到。”
盛熠嘲諷地笑了笑:“就像是安組長今天對哥哥道歉那樣,等到要離開了,才開始後悔做過的錯事,在一個人早就已經不在意的時候,給一句來遲了的道歉。真的很可笑,誰想聽這份道歉啊?”
“可是你在意啊。”
鐘瑾寧托起盛熠的手,指著少年手指上的一點,道:“這裡曾經沾過染料,你告訴過我,那是考馬斯亮藍。”
盛熠低眸看去,手指蜷縮:“我那是單純看我爸不順眼,不是為了給媽媽出氣。我早就不在意以前的事了。”
“好,不是為了給媽媽出氣。”
鐘瑾寧認真道:“既然已經不在意了,那就像那些照片一樣,把信也交給我處理好不好?”
盛熠的喉嚨突然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