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的處事習慣讓沈民宴即使是在第一次遇見兒子高燒的情況時仍能保持理智,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醫生和唐豆就一起進了房間。
沈家的醫療團隊自然是他早早就安排了專業的兒科醫生隨隊,唐豆也算半個醫生,對蘇宥禮的身體情況和生活習慣十分清楚。
蘇宥禮已經燒到了三十八度五,醫生熟練給小家夥打了一針退燒針,而後靜靜等待退燒針起效。
床邊圍滿了人,被唐豆支開一半,只留下兩個兒科醫生和沈民宴在床邊守著。
沈民宴雙眼失神,甚至有些放空,他的手緊緊牽著宥宥,一刻都未曾松開過。
那陷在被子裡的小身影呼吸很輕,身體起伏很小,身上的被子隨著他的呼吸也起伏著一些弧度。
今天白天還活力滿滿的幼崽此刻小嘴緊抿,眉頭皺起來,一雙小手緊緊抓成拳頭,手心裡還積了一點汗。
這麼病弱的宥宥,是沈民宴從未見過的。
小小的,雪團子一樣柔軟的幼崽,脆弱又珍貴,沈民宴不敢松開他,好像一鬆開,他就再也抓不住這雙小手了。
“沈董,退燒針打下去後溫度很快就能降下去,您不用太擔心。”
沈民宴哽著嗓子嗯了一聲,半夜被驚醒的雙眼通紅一片,身上穿著的睡衣也不太整齊,發絲淩亂,雖盡力剋制了表情,可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驚慌。
“宥宥為什麼會發燒......是我沒照顧好他。”
唐豆坐在一邊,聽見他這麼說頓時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孩子發燒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醫生不想給沈民宴製造太多焦慮,耐心跟他講了一下可能會導致孩子發燒的原因,氣候環境,空氣濕度,食物或者白天遇見了事情,都有可能發燒。
沈民宴唇角抿成一條線,眉心的皺紋在燈光下十分明顯。
此刻,他不是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沈董事長,而是一個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兒子生病無比自責的父親。
蘇宥禮的體溫降了下來,三十七度八,還是有點高。
大人低燒三十七度多就已經很難受了,更別說身體弱小的幼崽。
床上的小家夥開始難受地哼唧起來,醫生知道他是躺得不舒服了,讓沈民宴將他抱起來在懷裡輕聲哄著。
“宥宥,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包在小被子裡面的幼崽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面還沾著濕漉漉的眼淚,眼角因為發燒分泌出了一點渾濁的分泌物。
唐豆將毛巾用溫水浸濕,輕輕給他擦拭幹淨,順便在小家夥的臉上和四肢以及後背腳底就進行了一遍擦拭。
毛巾碰到腳丫的時候小家夥就半睜著眼睛醒來了,暈乎乎又有點蔫兒。
“爸爸~”
小家夥小聲喊了一聲,小手在爸爸寬大的掌心裡面動動。
見他醒來,沈民宴立刻“欸”了一聲,吸了兩下鼻子,喉結用力滾了滾,壓抑著內心強烈的情緒。
小家夥其實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生病了,雖說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扔在垃圾桶裡,可兩個爸爸真的很會養崽,硬是把他養成了健康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