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零五天 劍修 他是真的想殺陶仲文……
陶仲文趕到登相營驛的時候, 沒看到等他?的侍從。
他?心中詫異,抬手吹了口哨,尖銳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地下回蕩, 卻沒有人回應。他?皺了皺眉,掃視著四周。劍修清剿過?後,四下滿目瘡痍, 地面上混著屍液、血漬和燃燒後留下的焦黑痕跡, 但、空氣中,卻多?了一絲新鮮的血腥味。
陶仲文心中一沉。他?抬腳走?了一圈,目光在廢墟中來回搜尋, 卻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他?的指尖下意識地捏緊了一張五雷符, 符籙上的雷光隱隱閃動?。
他?不該晚走?一步的。陶仲文心中懊悔。
他?在太素洞府多?留了片刻。他?擺了酒, 焚了香,奉祀兄長林懷素飛升後留下的仙跡。但他?萬萬沒有想到, 這短短的一會兒功夫, 宋清和居然就出了狀況。
“不該耽擱的。”陶仲文低聲罵了一句, 喉頭繃得更緊。宋清和和江臨都不見了……沒想到江臨喝了那?麼多?地心寒髓, 居然還有行動?之力。宋清和實力不夠,殺不了他?的四個隨從。那?他?們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難不成又有炎光真人這樣的好事之徒插手了?陶仲文咬緊牙關, 面上繃出堅實的頰肉來。
忽然, 幾聲微弱的呻吟從不遠處傳來。陶仲文立刻警覺起來,捏著五雷符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地下的廢墟挖得亂七八糟,小土包和深坑隨處可見,那?呻吟聲似乎就在前方的小坑中。他?的每一步都踩得極輕,目光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陶仲文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知道,這地方怕是有詐,但即便是陷阱, 他?也只能跳——他?找不到宋清和了。陶仲文心中懊惱,心想等到奪舍了江臨,便可以以神魂印記來尋找宋清和了。
他?走?得更近了,呻吟聲清晰可聞,彷彿就在眼?前的小坑中。他?屏住呼吸,探出頭去——是隻受傷的狐貍!然而,就在那?一刻,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陣破空之聲!
陶仲文身體一扭,幾乎跌落坑中。重劍的白光從眼?前劈過?,緊接著又有幾柄飛刀接連射來。他?迅速轉身,連退幾步,一邊捏動?五雷符,一邊冷眼?看向突然出現的兩個男子。陶仲文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可知我是誰?”
那?高大的劍修咧嘴一笑,啐了一口,說道:“陶仲文是吧。爺爺殺的就是你。”
陶仲文冷臉道:“誰派你們來的?”
用飛刀的矮個男子說道:“我們乃是東嶽大帝遣來取你性命的。”
陶仲文冷笑一聲道:“那?請問二位使?君,是否有看到我的道侶,男人,著灰衣,鵝蛋臉,圓眼?睛,看起來二十出頭。”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說話,反而聯手打了過?來。陶仲文臉色一變,也煩得緊。隨手便將手中的神霄五雷符擲立刻出去。
這神霄五雷符乃是林懷章首創,可以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災。後世流傳之中不斷改變,到了楚明?筠手上,便只有借雷電之力的功效了。
兩人看到那?符籙,雙雙轉開。而後,只聽得一聲巨響,轟鳴之聲不絕,地上便留下了個一個碩大的淺坑,濕潤的泥土被?炸的四散。如果這符籙真到了人身上,怕是會讓人登時殞命。
然而,兩人面色只是一變,又配合著打了上來。
陶仲文冷笑一聲:“不知死活。” 說罷,以肘帶臂、以臂帶腕,雙手同時發力,連著擲出了十多?個五雷符。只聽到炸響連篇,泥土亂飛。
陶仲文雖則是化神修為,但二人配合得當?,又常年實戰,居然和陶仲文打了個有來有回。但二人畢竟修為不及陶仲文,過?了一會便落了下風,邊打邊退。等到二人躲入土堆之後,陶仲文忽覺不對,打算撤走?,但從斜拉裡伸出只金剛杵,沖著他?的後心刺去。陶仲文旋身躲過?,大氅如花散開。就在此?時,只見一直白色的羽箭帶著呼嘯之聲飛來,順著大氅散開的角度,直直插進了陶仲文的胸口。
陶仲文站定,低頭看了一眼?那?被?落回的大氅壓歪了的羽箭,幹脆抖了抖肩,褪掉了那?大氅。在他?的心口,紮著一隻羽箭,更露出一截短短一截帶血的劍尖。他?背後的衣服燒毀,露出的面板帶著不正常的紫紅色燒傷痕跡。
“你到底是什麼妖物?” 站在陶仲文不遠處使?金剛杵的女性顫聲問道。這實在是駭人,這人身受如此?重傷,焉有不死之理?
陶仲文冷笑一聲,伸手扳斷了深入身體的羽箭,眉頭皺也沒皺。“爾等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那?女修忽然下了決心似的,露出一個猙獰地笑來:“記好了,殺你的人叫德吉央金。”
說完之後,德吉央金拿著金剛杵猛刺數次,她行動?間,間或會有飛刀和羽箭飛來。陶仲文不勝其煩,一遍閃躲,連擲十幾張神霄五雷符,附近飛起一片又一片的紅黃間雜的濕潤泥土。而後,他?忽然放出了威壓,德吉央金登時跪在了地上,飛刀也不在襲來。
陶仲文邁步往前,沖著德吉央金的面上扔了張符,又繞過?那?土堆,找到那?使?用飛刀的男子,也扔了張五雷符。忽然間,陶仲文又聽到破空之聲,他?腳下一轉,身子一側,本沖著他的脖子來的重劍劈在了肩膀上,緊緊卡在了肩胛骨中。
“媽的!” 那劍修兀自罵罵咧咧,“這破劍!” 他?下一句話沒說完,五雷符已經到了面前,他?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還有個弓箭手。陶仲文拔出了卡在肩膀上的劍,凝目遠視,始終沒找到那?人藏在哪裡。化神期修士威壓雖然好用,但範圍有限,而且極為耗費靈力。左右這箭也殺不了他?,他?便不再管。拖著腳在空曠的地底找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