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殺了張符陽。” 寧雲珏接道,滿臉桀驁不馴。她?被其他人看到?的時候,滿臉是血,抵賴不得,也?不想抵賴。寧雲珏是音修,以元嬰而勝化神,雖是偷襲,也已經足夠得意很久了。
這句話如水入油鍋,整個屋子沸反盈天。
宋清和張了張嘴,但是沒人聽他說話。於是,他不得不大聲咳嗽了兩下,喚回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宋清和帶著點恐懼說道:“在那些屍傀裡,我看到?了好?幾個眼熟的面孔。像是……之?前見過。”
房間一下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想這意味著什麼。
“我宗僅上年便走失了三個外?門弟子和一個內門弟子。” 金堂雲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細數近年來失蹤的弟子門人,頃刻間全?都歸在了張符陽頭上,還有些人盯上了坐在上首的鄔元良。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之?時,一陣悽厲的哭號忽然響了起來。
“父親!我還沒有好?好?孝順你!你怎麼就死了啊!”
宋清和轉頭,發現有人披麻戴孝,被人扶著就來到?了堂屋門口。
那人身體柔弱,彷彿隨時會?厥過去一般,臉上全?是淚水。
有點過了。宋清和看著萬流生?,冷靜評價。過猶不及啊。宋清和轉念一想,畢竟是死了親爹,悲痛一點還是能接受的。
“你又是哪來的?” 鄔元良有點暴躁。
萬流生?哭哭啼啼地沖了進來,和宋清和跪在了一起,抽噎道:“回鄔宮主,在下乃是……乃是……張天師幼子。求各位仙長我父報仇!”
好?一個痛失所怙的可憐人。宋清和轉過頭,不去看他,怕笑?出來。
“什麼阿貓阿狗的都來了。” 鄔元良看了眼慕雲白?,想讓人把萬流生?趕出去。
慕雲白?沒說話,司徒雲山替她?問道:“萬樓主,你說你是張天師幼子,可有證據?”
萬流生?雙手捧上了一顆金印,旁邊有人拿了過來,遞給了司徒雲山,司徒雲山看一眼,又遞給了慕雲白?。
“正一嗣教大真人府金印。” 慕雲白?唸的困難。
唸完之?後,她?不顧堂下聲浪,把金印遞給了陡然變色的鄔元良。
“這是哪個大真人?” 慕雲白?開?口問,她?一開?口,堂下又安靜了下來。無他,不靜一點,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司徒雲山回答:“第?四十六任龍虎山天師張元吉。”
交頭接耳之?聲再次響起。
慕雲白?轉頭問鄔元良:“鄔宮主,為何這四十六任張天師,在青羊宮中……咳咳咳。”
鄔元良拿著那金印,恨不得捏碎了它,但是此時捏碎了,更?顯得心虛。
“張元吉不是私設刑獄,濫殺平民,一貫兇頑,被趕出了天師堂嗎?” 清玄子問司徒雲山。雖然龍虎山百般遮掩,但他們這輩年紀大的人,都對此事有些印象。
“是。看來他改名換姓,另謀生?路,來了咱們蜀中。”司徒雲山答道。
“然後就不知悔改,變本加厲,禍害我們的弟子!”寧雲珏恨恨道。
“鄔宮主,這是什麼意思?” 炎光真人皺著眉問道。
鄔元良不答。他確實?明知其人兇頑而延攬了張元吉。
“屍傀之?事,想必鄔宮主也?不知情吧。” 司徒雲山打圓場,“我們蜀中四宗同氣連枝,怎麼會?做出殘害彼此弟子之?事呢?是吧?”
鄔元良把金印重重放在了桌上,咬牙道:“這是自然!” 他隱約知道張符陽在秘境裡有些秘密,每次秘境開?放,他都第?一時間過來,但是沒想到?,這秘密竟然是上千個屍傀。
現在青羊宮損失一個化神期修士,還被迫要撇清自己,鄔元良自然是驚怒交加。
“我父……怎麼了嗎?” 萬流生?雙眼含淚抬頭看向上座之?人。
這裡不太行。宋清和心想,你是風聲樓樓主,你不知道張元吉之?事,有點假,說不過去。
司徒雲山幫他把這個破綻圓了過去:“萬樓主許是太年輕,不知乃父舊事。龍虎山張天師一脈自然是頂頂好?,可惜好?竹生?歹筍,你這父親,實?在是不太成器。先前之?事不論,此刻又惹下大禍。你也?別說報仇了,該謝過人家便是。”
萬流生?小臉滿是驚慌,“我父所犯何事?我剛剛與父親相認,他便死了。我……還沒孝敬他,規勸他。”
司徒雲山說:“你是個孝敬孩子,別跪著了,坐吧。如果我們能找到?張符陽的屍首,你便扶著靈柩送他回龍虎山,找不到?,那便……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