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斷地灌進眼中,我艱難地撐起眼皮,與關山對視的一剎那,我明白了她的打算。
“三、”無孔不入的水珠滑進嘴裡,我嘗到苦澀的塵土味。
“二、”她加入了我的倒數。
“一!”
相扣的手上同時亮起金色的紋路,下一刻,雨聲與雷聲消失,幹燥的溫暖包裹住全身,淡淡的花香鑽入鼻間,明亮的燈光碟機散恐懼。
“嘖嘖嘖,”吊兒郎當的聲音率先響起,過了幾秒,秦光霽才拐角處轉了出來,“你們這是……跳湖殉情了?”
“穿著衣服遊了個泳罷了。”我扯扯嘴角,動用管理員的許可權給自己和關山加上幹燥buff。
“外面下暴雨,我們被困在湖中央,進來躲一下。”關山正經解釋道,“沒有條件避開人,但當時能見度很低,應該不會有人見到我們憑空消失。”
“沒事兒。”秦光霽擺手,“最多也就是找你們拍一期《走近科學》而已,我其實還挺想知道那些專家會怎麼編故事的。”
我左右看看,覺得這裡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稍稍回憶,發現是旁邊多了一個花架,明明只長了一株植物,開出的小花都是水滴狀的,很透的幽藍色。葉片是嫩綠色,並不繁茂,只點綴在花朵中,若不細看,會誤以為它也是花的一種。
“這花好像從來沒見過,副本裡搞來的?”我走過去,想用手觸控花瓣。
“別——”秦光霽的話只說了一半。
指尖與花瓣相碰的一剎,碩大的電火花伴隨著噼啪聲炸開,鑽心的疼痛順著手指直達大腦,我被後坐力彈到五米開外,大腦嗡嗡地響。
“碰……”我茫然地盯著秦光霽,感覺他的臉上正在不斷地冒出金星。
關山趕忙扶我,秦光霽無奈地解釋道:“我在試驗新的身份識別系統,你們的資訊還沒有被錄入。”
我咳嗽兩聲,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堵塞著一團焦土:“你往家裡搬這種等級的危險品之前能不能通知一下我們?”
秦光霽轉一圈眼珠,心虛道:“這不是剛裝上,沒來得及嘛……”
我咬牙嚥下髒話,捏緊拳頭,然後向他攤開:“這是工傷,得賠!”
“啥?”他怪叫一聲,誇張地打量我,“你覺醒黑心資本家血脈了?我看上去很好宰嗎?”
“我不管,”我一屁股坐沙發上,翹起腿,“你要賠我精神損失費。”
“是吧,關山,”我對關山擠眉弄眼,“那東西打得可痛了,現在還在腦瓜子還嗡嗡的呢!”
關山扶額,違背良心一般點頭:“是是是,你說得對。”
“你們——”秦光霽的手指在抖,怒氣從鼻孔裡噴出來,“怎麼忍心欺負我一個弱小無辜可憐連個實體都沒有的牛馬?”
“啊哈!”我得意挑眉,“誰讓你沒有物件幫忙呢!”
一聽這話,秦光霽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可偏偏他又沒法反駁,於是也一屁股坐到我的對面,九十度扭頭不看我。
“兩位,請問你們今年上幼兒園了嗎?”關山站在我倆中間,看我們的眼神完全像看熊孩子。
“還沒有哦~”我故意夾著聲音回答,拉住關山的手臂,撒嬌似的晃悠,“好心的姐姐,你願意帶我走嗎?”
“噫——”秦光霽使勁揉搓雙臂,一幅見了鬼的表情,“你真的惡心到我了!”
我輕蔑一笑,對他做個鬼臉。
他揮手調出外界的畫面,拍到我眼前:“看見沒,外邊雨停了,趕緊走,我這兒不接收小孩兒和裝小孩兒的惡心大人!”
我拉著關山的手站起來,臨走時不忘留下一句:“精神損失費,我可記著呢!”
他沒理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回到現實,雨已經停了,船底的積水也消失不見。霧散去後,我們才發現其實自己離岸邊並不遠,只需要劃幾槳便能抵達岸邊。當然,這其中很可能有某人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