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捨:“嗯,雖然不值錢,但都是我和媽媽這些年的回憶,有媽媽給我縫的布娃娃,還有我們以前拍的照片……”
蘇秧看著小芽手中的布娃娃,雖然已經有些破舊,但依舊能看出縫制者的用心。
她輕輕拍了拍小芽的肩膀,語氣溫柔:“這些東西很珍貴,一定要好好收著。”
林婉也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布包:“蘇秧,我們收拾得差不多了,隨時可以出發。”
蘇秧緩緩站起身,手指輕輕拂過桌角,目光在臥室的房門掃過,最後落在小芽身上,眼神飄忽道:“小芽,你去看看你黎姐姐醒了沒。”
並沒察覺異常的小芽抬起頭,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好,我這就去。”
就在這時,黎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我好了,”說完,落到林婉的腿上,微微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只是……林阿姨的腿,怕還是不方便趕路。”
蘇秧沉吟片刻,隨即伸手在空氣中一拂,一輛嶄新的山地腳踏車憑空出現在她手裡,金屬車架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微弱的冷光。
黎歌對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但小芽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黎歌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車架,動作熟練地檢查著車子的結構,嘴裡嘟囔著:“這車還不錯。”她拍了拍輪胎,抬頭看向蘇秧,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你是想……”
“小芽,你幫我一起拆了它的車輪。”蘇秧點了點車架,目光掃向林婉,“林姨你這傷沒好透,走太遠怕是容易傷上加傷。”
林婉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將話嚥了回去。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腿上的繃帶,眼中帶著一絲愧疚,輕聲說道:“是我拖累你們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傷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如果長時間行走,傷口必然會再次撕裂。
“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小芽也救了我們兩命呢?”蘇秧朝小芽擠了擠眼。
看著嶄新的單車,眼眶又湧起一絲熱意,還想說些什麼,黎歌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不是矯情的時候,保持體力最重要,萬一被喪屍盯上,我們都得死。”
小芽聽明白了黎歌的意思,當即不再耽擱,迅速動手拆卸車輪。
她蹲下身,手指靈巧地轉動著螺絲,迅速將兩只車輪卸了下來。隨後,她抬起手,掌心間瞬間生出一道翠綠的藤蔓,藤蔓如靈蛇般蜿蜒而出,迅速纏繞住車輪和車架,將其固定成一個簡易的輪椅框架。
“這樣基本能用了。”蘇秧向前一步,拍了拍固定好的輪椅,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藤蔓的韌性足夠,但要是碰上複雜地形,我跟你輪流揹著你媽走。”
小芽點點頭,走上前去檢查了一番,確認輪椅的結構穩固後,才微微鬆了口氣。她轉頭看向林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關切:“媽,我扶您試試看,感覺怎麼樣?”
林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藤蔓交織的扶手,眉宇間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向來不喜歡成為別人的負擔,尤其是女兒的負擔。她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感激。
“行了,別磨蹭了。”蘇秧彎下腰,伸手扶著林婉坐上輪椅,聲音平靜而堅定,“再晚點出發,我們今天恐怕得在外面過夜了。”
林婉沒有拒絕,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任由小芽推著她朝門口走去。
屋外,晨曦微冷,遠方的廢墟在薄霧中投下破碎的剪影。
三人一前一後,緩緩踏上了滿是裂痕的道路,輪椅在地面上滾過,發出低沉的摩擦聲,消失在黎明的微光裡。
幾人一路上除了精神緊繃和體力消耗巨大外,走得很順利。
沿途偶爾能看到破敗的建築和風化的廢墟,殘存的鋼筋裸露在空氣中,像是掙紮著要從廢墟中爬出的枯骨。
末世的氣息在這些地方濃得化不開,連風吹過都帶著死寂的味道。
然而,等快到旅館附近時,四周的景象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最先察覺到不同的是小芽,她下意識放慢了推輪椅的速度,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前方的地面突然變得幹淨整潔,連空氣中原本那股腐朽和塵土的味道都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