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的手指死死攥住桌布，看向池澤笙的眼裡滿是不信任。
池澤笙也不知怎的，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可是心裡卻還是高興不起來，尤其看到夏清紅著眼眶，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心裡的煩躁愈發多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我有能力連池懷硯公司裡發生的一舉一動都知道嗎？”
“我只是看了你的手機，知道你以前跟他一起來吃過，這裡有你們的回憶，我不開心…”
池澤笙聲音低沉，夏清竟然從他的語氣中莫名聽出幾分委屈，愣住了，他沒想到池澤笙會突然示弱，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你看了我的手機？”夏清的聲音有些發抖。
池澤笙輕輕放下酒杯，玻璃杯底與桌面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監視阿硯的公司？”
他自嘲地笑了笑。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可怕的人？”
夏清抿著唇沒有回答。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鋼琴聲在遠處彈奏，卻驅散不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算了。”池澤笙突然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夏清措手不及，他仰頭看著池澤笙，月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映照男人完美的側臉輪廓，卻也讓他的表情顯得更加晦暗不明。
“你...不吃飯了？”夏清小聲問道。
池澤笙已經拿起外套，聞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胃口了。”
回程的路上，車內的沉默比來時更加壓抑。
夏清偷偷瞥了眼駕駛座上的池澤笙，發現他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比平時用力許多。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夏清心想，心裡不禁有些歉意，他似乎是誤會了池澤笙，應該真的只是巧合吧。
當車子停在夏清公寓樓下時，池澤笙終於開口，“到了。”
夏清遲疑地解開安全帶，手指搭在門把上卻沒有立即推開，“那個...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剛才誤會你的事情對不起。”
池澤笙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路燈的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夏清深吸一口氣，終於推開車門。就在他一隻腳剛踏出車外時，池澤笙突然叫住他，“清清。”
“嗯？”夏清回頭。
池澤笙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臉上，那雙幽暗的眼睛裡盛滿了夏清看不懂的情緒，“如果我願意改，你會不會...”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夏清明白他的意思。這個認知讓夏清的心髒猛地一縮，一種奇怪的酸澀感從心底湧上來。
“我...”夏清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池澤笙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自嘲，“算了，當我沒問。”他伸手替夏清關上車門。
“晚安，清清。”
夏清站在路燈下，看著黑色轎車消失在夜色中，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情緒。他轉身走向公寓樓，夜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