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轉身,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聲。
而身後的池懷硯,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夏清才發現自己竟在疲憊中睡著了。他下意識往身後摸去,卻只觸到冰涼的床單。
池懷硯已經起床了。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溫水,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我去公司了,早餐在微波爐裡,今天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別去上課了,好好休息。”
夏清攥著字條,喉嚨發緊,他拖著痠痛的身體走進浴室,鏡子裡的人臉色蒼白得可怕,脖頸處還殘留著幾處曖昧的痕跡。
他開啟水龍頭,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臉。
門鈴聲突然響起。
夏清渾身一顫,水珠順著下巴滴落,他猶豫著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是快遞員,才鬆了口氣。
“夏先生是嗎?您的加急件。”
夏清簽收後拆開包裹,裡面赫然是昨晚丟失的手機。一張紙條飄落在地,“嫂子,昨晚你落下的。”
簡短的一句話,沒有署名,夏清卻清楚的知道是誰寄來的。
紙條被用力攥成一團,無情的掉進了垃圾桶裡,夏清把手機拿出來,發現下面還放著一個禮盒,上面又是一張紙條。
第一句話是。
“嫂子,你又忘記了,哥哥的禮物你還沒有拿走哦。”
禮盒裡裝的正是那條未拆封,本打算送給池懷硯的聖誕禮物——領帶。
現在上面卻骯髒不堪,正對應了他的第二句話。
“不過你只準備了哥哥的禮物我好難過,不過沒關系,我給你準備就好。”
夏清拿起來看了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胃裡翻滾著湧上來,他將領帶連帶著整個盒子都扔進了垃圾桶,而後跑進衛生間一陣幹嘔。
等到他虛弱的扶著牆走出來時,掉在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一聲提示音。
夏清實在不想去看,又怕是其他好友發過來的,思緒了會還是走了過去將手機撿起來。
螢幕主動亮起,無數條訊息疊加在一起,最上面是最新的一條。
一個好友申情,什麼內容都沒有寫。
夏清抿了抿嘴,長按刪除。手機剛熄屏,又一條提示音來了,螢幕再次亮起,這次是一條簡訊,看不見寫的內容是什麼。
夏清顫著手點開了訊息,上面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黑屏的影片。隨著他的點選,影片開始自動播放,有原先的全黑到出現幾點光亮,也是那點光亮讓夏清看清楚了影片裡的內容。
他的手指猛地一顫,手機“啪”地掉在地上。影片還在繼續播放,暖昧的喘息聲以及不堪入耳的話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鎖骨上有顆誘人的紅痣,只要是熟悉夏清的人,任誰看都能猜出畫面中的主角是誰。
影片就一小段戛然而止,最後定格在夏清被按在床單上的畫面。
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緊接著跳出來。
夏清渾身發抖,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抓起手機就要往牆上砸,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他最終還是同意了那條好友申請,他不敢賭。
池澤笙就是個瘋子。
加了好友後,夏清每天都膽戰心驚的生怕池澤笙突然發瘋。池懷硯給他買了一部新的手機,電話卡也重新辦了一張,他以為換了新的池澤笙就無法在糾纏他了,可是不知道池澤笙究竟從哪知道他的新號的,他一換上隨之而來的就是新的好友申請,但是他又一句話未說過。
就這樣過了幾天,夏清索性將他從主頁上刪掉,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