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當即停下進食的動作,氣勢洶洶地來到玄關,全然未想“塞繆爾”回家為何需要這般操作,氣鼓鼓地開口:“快點進來……”
感應門開啟,長廊內的冷風灌入屋裡。在看清來人的剎那,葉澤頭皮發麻,但已經沒有補救機會了,只得萬分乖巧地垂首:“爸……您怎麼來了。”
兩人折騰了好些天,整間屋子都殘留著曖昧的痕跡。即便已被中樞清理,淩亂歪倒的物件仍在無聲洩密。
葉凜掃過滿地狼藉,再瞥見自家小孩結熟的模樣,太陽xue突突直跳:“給你寄的抑制劑是一點沒用啊……”
“嘿嘿。”葉澤幹笑兩聲,縮著脖子不敢接話。討好地望著親爹,試圖從輕發落。
可能是管束太久所帶來的叛逆心理,葉澤其實早有預料會有被發現戀情的這一天。所以與哨兵結合的推力,也有先斬後奏,不想被拆散的心理。
葉凜本來心底就有股子氣,在巡視完整個房屋後更是徹底炸毛:“那小子呢?把你弄成這樣,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是不是,學長他臨時有事……”話音未落,門口再次傳來異響,聽著熟悉的開門聲,葉澤汗毛倒立。
就這麼一幌神的功夫,葉凜已經憑借極強的反偵查能力,利落地閃進陰影裡,隔著屏障朝他比了個口型:你們繼續。
葉澤渾身僵硬,還未朝門口挪動幾步便被攔腰抱起,數日的纏綿使得身體生出肌肉記憶,葉澤本能靠向對方,塞繆爾的呼吸便掃過耳際:“怎麼自己下來了,是不是哪裡難受。”
“沒有,想做點好吃的。”葉澤被腰間恰到好處的力度揉得癱軟在塞繆爾懷裡,想到方才被打斷的操作,眼睛發亮:“學長,我的米線還在廚房,可以幫我端出來嗎?”
“稍等。”塞繆爾不疑有他,託著滿是自己氣味的天命,十分好心情地照做。
尚且溫熱的米線上桌,葉澤卻頓覺腳趾扣地。誰能告訴他,客廳中的小茶幾怎麼會離隔斷間這麼近!!!
感受到愛人不安的扭動,塞繆爾以為坐得不舒服,調整了姿勢,溫聲哄道:“餐桌不能用了,這次先在這吃?”
反應過來塞繆爾在說些什麼,葉澤整個人瞬間繃緊,連忙抬手捂住哨兵的嘴巴,卻在轉身的時候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和那個他親密接觸過一週的大家夥不同,這個東西有稜有角,颳得他生疼。
葉澤倒抽冷氣,語氣滿是疑惑:“這是什麼?”
精心準備的驚喜意外暴露,塞繆爾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葉澤被緊張的氛圍搞得有些侷促,伸手勾住對方緊繃的指節,微微晃動:“是學長給我準備的小禮物嗎?”
沒了感知的能力,塞繆爾腦袋空空,機械地順著葉澤話語回應:“嗯。”
得到確定的答複,葉澤好看的眉眼彎彎,聲音裡都帶了些笑意:“那我能現在看看它嗎?”
明明是疑問句,塞繆爾對上那雙過分璀璨的眸子,便將所有顧慮拋之腦後:“可以,什麼時候都可以。”話音未落,掌心便多了個不大的絲絨方盒。
葉澤盯著過分熟悉的輪廓,心跳提速。而在看到內裡過分眼熟的閃亮造物後,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會?學長你怎麼知……”
“我有捕捉到你的記憶,它們……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塞繆爾將鑲有霧藍晶鑽的那枚取出,捏著細環的指尖發白:“這個要,要戴在哪裡。”
連往日沉穩的哨兵都緊張地開始結巴,更別提葉澤了,根本吐不出絲毫音節。只得滿臉通紅地抬起左手,無名指輕顫著點了點。
冰涼的戒圈剛貼合指根,葉澤便伸手取出了那抹碧色,聲音發顫:“到,到我啦。”
望著主動遞來的骨節分明的大手,葉澤緊張無比,畢竟距離不遠的隔斷間內還藏著自己的向導父親。直至淺淡翠綠順利嵌進指節,葉澤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不知是他們間的氛圍軟化了葉凜,還是小叔嬸嬸長達數天的談心起了作用。總而言之,他的親生父親默許了這場“婚事”!
獲得了至親的祝福,無盡的欣喜湧上心頭。葉澤只覺愛意漲滿胸膛,環住了塞繆爾的脖頸,聲線甜得發膩:“學長,抱我回房間好不好。”
面對天命的主動邀請,塞繆爾艱難吞嚥:“你還沒吃飯。”
葉澤瞥了眼被二人遺忘的,早已涼透的清湯米線,趴在塞繆爾肩上,輕聲呢喃:“不想吃了,我喝營養液,要青提味的~”
記憶湧入腦中,塞繆爾眸色驟暗,當即抱著有意撩撥的愛人站起,火急火燎地奔向臥室。
“嘭——”
無比熟悉的沉悶聲響起,塞繆爾卻在其中察覺到了絲不對勁,剛想出門檢視,便被墜有星點紅梅的大片白皙奪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與愛人尺寸不符的睡衣在床上散開,順即露出其中遮掩的痕跡。
葉澤當然不能放敏銳的哨兵出門去抓他潛逃的父親,連忙伸手勾住塞繆爾的脖頸,獻上了一個滿是蜂蜜甜香的深吻,眼尾泛紅輕喘道:“都這種時候了還能分心?學長該不會……”
瞥見天命透著些狡黠的笑意,塞繆爾哪還有心思去關注其他,當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
十指相扣,兩枚精雕細琢的鑽戒撞出細碎的光,藍綠交織的光澤在劇烈晃動中模糊成殘影,一如那片新域正中央的天青色淺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