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澤原本穩穩的手猛地一顫,硬生生將麵糊倒出了原本兩倍的量,好在紙托足夠深並未溢位,這才強裝鎮定繼續收尾。
只是瞬間通紅的耳垂戳穿了他,塞繆爾垂眸捕捉到天命非但沒有沒有遠離,反而向他靠近的身體,一個大膽的念頭湧入腦海,大概是最近直白慣了,這次塞繆爾仍未收斂,追問道:“你也很期待,對嗎?”
被戳中心事的葉澤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然而此時他已經處理完手頭所有事,眼前沒什麼能讓他借勢逃避的事物,只能小聲回應。
“嗯。”
“曲奇、餅幹、泡芙、蛋撻、小蛋糕......”
天色已暗,微冷的夜風打在葉澤的身上,卻並未讓他感受到冰涼。相反,葉澤甚至感覺平日裡手冷腳冷的自己今天有些燥熱,臨近大門口那種感覺更為明顯,他只得找了些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比如心中默唸他打包好的新鮮出爐的小甜品。
“滴——驗證透過,祝您出行愉快!”
清脆的提示音驟然響起,在寂靜夜色裡格外清晰,不光讓葉澤聽了個真切,也引來了某位哨兵的注意力。葉澤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傳來細微的嗡鳴聲,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懸浮車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他身側。
下一刻車門驟然開啟,還沒等葉澤看清內部的構造,熟悉的知覺觸絲便洶湧而出,緊緊地將他纏繞。葉澤只來得及把手搭上哨兵寬厚的掌心,就被連人帶物迅速拽進車廂,對上了那雙透著渴望的藍眸。
身後傳來閉合發出的咔嚓聲響,嘈雜環境音瞬間被隔絕。窗外的場景變換,懸浮車顯然有設定自動駕駛,即使沒人操控,已然開始按照規定的路線航行。
哨兵並未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回到駕駛位上坐好,但那雙藍瞳仍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葉澤注意到了對方分開的雙腿,也感受到了無時無刻不在試圖拉扯他的知覺觸絲,瞬間領會到了對方的用意。
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塞繆爾竟然還在顧及他的感受......
葉澤只覺得恆溫的懸浮車內溫度驟然飆升,塞繆爾紳士的樣子足夠動人,這是他的天命哨兵。葉澤吸了口氣,迎著對方期待的視線,將尚且溫熱的甜品盒放到一旁,主動坐到了哨兵懷中,小聲問道:“這樣可以嗎?”
哨兵沒有出聲,回應他的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熾熱擁抱。得到默許的塞繆爾迫不及待地伸出有力的雙臂,緊緊攬住他日思夜想的青年,動作急切又不失溫柔。只是在埋頭深嗅時驟然停頓,語氣帶著幾分危險,低沉開口。
“你的身上怎麼會有其他人的味道?”
原本沉浸在二人親密狀態中的葉澤聞言有些怔愣,大腦飛速運轉,反應過來了哨兵所指,連忙開口解釋:“是那些向導的精神體,我出門的時候路過餵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心底積攢的醋意層層堆疊,即便得到了答複,塞繆爾心中的醋意仍止不住地像是要溢位來。他的知覺觸絲像是帶著情緒般,不滿地聚集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吸附、推搡,以一種不容抗拒的態度,將那些外來者的觸絲盡數擠掉。直至青年手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自身濃烈的氣味所覆蓋,才肯罷休。
葉澤被哨兵如此強烈的佔有慾攻勢刺激得有些發軟,只是在發覺一旁的甜品盒子有掉落的趨勢時,猛地找回了力氣。伸手穩穩託付後,也順便開啟了那精美的包裝。
下一刻懸浮車內便被誘人的甜品清香所縈繞,正是先前投影中的那些半成品,所完美呈現的模樣。好聞的氣息輕而易舉地勾起五感過分發達的哨兵內裡的饞蟲。然而塞繆爾一想到自家天命多半就是用甜品投餵了精神體才粘上的氣味,一時間有些吃味。
“學長要嘗嘗這個嗎?”
葉澤這邊仔細翻看,最終挑出一個外觀最為精緻的小泡芙捧在手心。他剛打算遞給哨兵,眨眼的功夫,那點重量消失不見,哨兵竟就著他的動作,一口將泡芙吃進了嘴裡。
葉澤感受著手心殘留的濕潤瞬間紅溫,然而醋意正濃的哨兵完全不給他緩沖的時間,二人近在咫尺,葉澤能清晰地聽到對方咀嚼吞嚥的聲音,以及帶些饜足的低語,“很美味,還有其他的嗎?”
要知道葉澤此刻已經將分層全部開啟,哨兵字裡行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是想讓他繼續主動投餵!
葉澤只感覺自己的手都開始變紅,還有些發顫。可哨兵全然不在意這些,只要是他所手持的甜品,紛紛來者不拒,盡數吃進嘴裡。
好在目的地已然近在咫尺,在二人投餵的間隙,懸浮車緩緩抵達了終點,窗外的景象不再流動,而葉澤手中的食盒則被清掃一空。
這趟路程其實並不漫長,可往返間塞繆爾的心境可算是截然不同。畢竟此刻天命的指尖已經由內而外,盡數染上了自己獨有的氣息,沒有哪個哨兵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