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在安奕竹身後的鬱谷秋的眉眼中浮起化不開的笑意。
鬱谷秋本人能輕易認出來。
夜景裡的一幕,是在醫院樓頂,在漆黑一片中,自己夾著煙。
安奕竹回憶著。
將穿著風衣的鬱谷秋身上卻依舊披著涼意,落寞的輪廓刻畫。
安奕竹當時很想走近她。
但夜裡樓頂的涼風,把她吹得瑟瑟發抖。
那時的她沒有能力,但現在的她有足夠的勇氣。
輪廓完成。
安奕竹率先開始進行細節刻畫的,就是鬱谷秋那一雙淡漠冰涼的雙眼。
比夜裡的涼風還要逼退人。
但又漂亮迷人,帶著危險的誘惑力。
再然後,下一步刻畫的是骨節分明的手指。
鬱谷秋的雙手沒有幹過髒活累活,節節分明卻不強硬,蔥白細長,像一塊未經雕琢,天然形成的璞玉。
指尖輕輕夾著一根細長的煙。
本應氤氳繚繞的煙,因為屋頂的強風,隨著風向斜斜飄向遠方。
鬱谷秋自己都看得入迷。
也很奇怪。
這粗略的畫面裡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她卻因為這一幕清晰的想起了那天心中冰涼的感覺。
那天是因為確認了孟嘉高在國外拿到資金卻遲遲不轉入鬱氏集團的賬戶。
儼然成了他談判獲利的籌碼。
鬱谷秋勸自己應該對孟嘉高放棄幻想。
甚至該對鬱氏集團放手。
那天的鬱谷秋只記得自己的情緒。
但今天坐在畫前,卻感受到了安奕竹視角的情緒。
她很心疼。
但當時的自己感受不到。
鬱谷秋向安奕竹的後背輕輕一靠。
安奕竹感受到後背的重量,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怎麼了?是不是陪我畫畫太無聊了?”
“不無聊。”鬱谷秋輕搖著頭。
如果以後沒有那麼多工作了,她就想一直陪安奕竹隨便找個地方坐著,就看著她畫畫。
“那是累了?你病才剛好,今天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的。”安奕竹放下手裡的畫筆,確認手上沒有粘上顏料才伸手向鬱谷秋的額頭上探。
鬱谷秋的額頭微微涼。
是平常最正常的溫度,並沒有發燒。
安奕竹稍微安心了一些,並說道:“這畫,現在是畫不完的,你要是累了,我們先走吧,我下次再繼續。”
“不用,再待一會兒。”鬱谷秋喜歡現在的氛圍。
她微微轉頭。
就看到直播鏡頭完整地將她們之間的這一幕完全記錄下來。